時間不快不慢,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小滿。
解家的人吵得吵鬨得鬨打的打,熱鬨了一個月。要不是夏天暑氣太鬨人,他們還能打下去。
當然了,他們不打下去的原因也可能是心冷。
有幾個鬨事瘸腿的老人死了,不是白梔動的手,是他們的孩子自己動的手。
子女縱容了老人的奪權行為,幻想著成功之後瓜分九爺的遺產。可是他們失敗之後,孩子們不願意和他們共苦,他們的孩子不願意放棄手中的財產,選擇了放棄親人。
白梔看著一場又一場的葬禮,沒有任何悲傷的想法。
如果他們成功了,那跪在那裡哭的就是自己了。白梔突然笑一下,可能自己都要躺進去,那還用的著哭喪啊。所以還是他們辦喪比較好,隻用自己隨禮傷錢,不傷人也不傷心。
解家人看著笑的若有若無的白梔,覺得她冷血無情,然後一點不想白梔解雨臣失敗的後果。
他們隻想既要又要還要,他們才不會想自己醜惡的嘴臉。
回到家裡,白梔趕著解雨臣和黑瞎子去換衣服,白梔覺得太晦氣了。
換了衣服的三人轉到了小花園,白梔和黑瞎子坐在涼亭裡,看著解雨臣在花叢裡唱戲。
陽光透過樹葉空隙打在解雨臣的臉上,明滅可見。
微風將聲音送遠,光影將安寧留在原地。
小滿走的急,轉眼就追到了夏至。
白梔的衣服才穿了30多件,而且解雨臣還在往裡裝。
黑瞎子看的咋舌。他見過養姑娘的、養老婆的,還見過養恩人的,甚至養金絲雀的都有,但是他真的沒有見過這樣養女人的。
是的,養女人。他真的找不到對解雨臣眼裡白梔的定位,隻能用性彆來定位。
說是姐姐吧,解雨臣多了一絲占有欲。說是老婆吧,解雨臣少了感情糾葛。說是養寵物吧,解雨臣還多尊重。
看著解雨臣的態度,黑瞎子常常覺得自己不夠變態,並對白梔感到一絲絲的擔憂。
還有兩個月就要到兩年了,白梔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有腦子但不多,且都是在被傷害的時候才動腦子。身手是好的,還是剛練得,壓根沒掩飾過。對解雨臣好的離譜。對瞎子也好。
“唉~愁死了,她要是對瞎子不好就行了,瞎子就不用擔心了。”
今天的大黑耗子沒有飛簷走壁上躥下跳,而是在複製過來的水池邊蹲著抽煙。
白梔在壓下解家人之後就清閒了,天天不是去找尹南風逛街,就是去霍家玩秀秀。所以黑瞎子情緒低落的第一時間白梔就知道了。
“怎麼了,什麼大事給我們黑爺愁成這樣。說說唄,我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白梔坐在池塘欄杆上,順手把煙扔在地上。
黑瞎子是個很灑脫很自由的人,沒什麼事會被他放在心上。長壽又長情,隻會讓他死的快過的慘。他不會做那種蠢事。
可是這次他真的認真了,沒有背後靈的他,對生活還有很多期許。
“你不覺得小九爺對你的態度很奇怪嗎?”
白梔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不覺得,他對我的態度在彆人眼裡是奇怪,但是在我眼裡不奇怪。”
“你確定?”
“我確定。”
“行吧,尊重你的想法。祝你好運。”黑瞎子很少見到戀愛腦,雖然白梔不是戀愛腦。
看著黑瞎子努力壓製暴戾的情緒,白梔抱住了黑瞎子,有點疲憊的說“我不是在氣你,隻是有點事情沒跟你說,等我跟你說了之後你就明白了。”
黑瞎子隻覺得她在狡辯,什麼樣的事能讓她這麼付出。都新時代了,清廷都倒了,怎麼著,還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
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揉搓著她的脖子,像是想掐暈她,又像是讓她放鬆。
最後白梔在他懷裡睡了過去,呼吸淺淺的。黑瞎子沒有叫醒她,自己將人抱回來屋子,然後回了自己的屋子,不停的撫摸著小提琴。
下午的事最終到了解雨臣的耳朵裡,哪怕他沒有問過任何事,但是這座府邸發生的所有的事,都會被管家告訴他。
不僅是因為解九爺的囑托,更是因為白梔的命令。
任何人任何事,都對解雨臣毫無隱瞞。而保鏢,解雨臣沒有命令他們的權利。他們的職責是保護解雨臣的生命安全,在他受到生命威脅時,寸步不離的保護他,任何時候任何事都不得離開他。
這才是黑瞎子生氣的根本原因。白梔沒有任何立身之本,但是她還在為了解雨臣付出。
解雨臣的感情在快樂,理智在厭惡,最後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我再說一遍,白梔的事情不用報給我,在我將她趕走之前,她就是解家的女主人。她擁有和我一樣的權利,再有下次,離開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