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夏夜霜繼續問。
魏青魚看著陸星的動作,她平靜的眼神閃過一絲痛苦,掙紮片刻,還是如實說道。
“我那個時候自閉傾向很嚴重,跟人的溝通也有障礙。”
“我想說話,可是我說不出來。”
所有的不堪全部被說了出來。
魏青魚的視線盯著地麵,有些晃神,卻依舊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
“抱歉,我對你造成了傷害,是我的問題。”
寂靜。
整個琴房都陷入了寂靜當中。
夏夜霜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消失,表情卻己經僵住了。
她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回答。
那個時候魏青魚多風光啊,父母愛她,給她最豪華的生日派對,所有人圍在她麵前誇她。
這樣眾星捧月的人,也會生病嗎?也會不開心嗎?
既然她生病了,那麼她的父母怎麼可能會放她出來?
夏夜霜剛想反駁,又突然沉默。
她自己不也是嗎?
外麵都覺得她備受父母寵愛,是千金大小姐,可不還是要被逼著去討好魏青魚?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沒有穿過對方的鞋子,就永遠不知道到底合不合腳。
夏夜霜即將脫口而出的所有嘲諷全部被咽了下去。
她想笑,又完全笑不出來。
她討厭魏青魚。
討厭魏青魚高高在上的家世,討厭魏青魚能夠擁有父母的寵愛,更討厭魏青魚拒絕彆人的冷漠和無情。
可是現在。
魏青魚卻親口告訴她,不是這樣子的。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的想象。
她對魏青魚的百般注解和誤讀,並不構成萬分之一的魏青魚,卻是一覽無餘的夏夜霜。
送走了魏青魚,琴房一片寂靜。
夏夜霜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她突然發現自己這些年持之以恒的討厭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她乾嘛去討厭一個病人啊。
扶著夏夜霜坐下,陸星流暢的給她倒了一杯水。
“喝點水。”
夏夜霜抬頭看著陸星的眼睛,惶然道。
“我是不是很過分?”
陸星溫柔的摸了摸她金色的小腦袋,沉默片刻說道。
“你好像不恨魏青魚了。”
夏夜霜在陸星的安撫下得到了一絲慰藉。
她像小動物一樣,無意識的把自己的小腦袋往陸星的手心裡蹭。
陸星就像大海,能吸收所有的狂風暴雨。
夏夜霜剛才惶然的情緒被陸星輕輕揉開,她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仔細回想。
雖然她是為了氣魏青魚才選擇跟陸星簽訂的合同,不過最近跟陸星相處的時間多了之後,她好像並沒有很多的時間放在討厭魏青魚身上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感謝魏青魚,如果不是魏青魚的話,她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陸星的身上。
比起恨,她更喜歡被愛浸潤的感覺。
是的。
她應該感謝魏青魚的。
夏夜霜閉上眼睛,把小腦袋輕輕地靠在陸星的腰間,低聲道。
“我不討厭她了。”
我們這樣,就很好,一首這樣就好。
陸星像一棵白楊樹,挺首的站著,能夠讓夏夜霜倚靠,他低頭看著夏夜霜沉浸的神情,突然警覺。
既然夏夜霜不討厭魏青魚了,那麼這份合約的出發點也不成立了,於是陸星機械重複的撫摸著夏夜霜的發頂,溫柔的詢問。
“那我們的合同是否需要結束。”
“夏老板。”
夏夜霜愕然的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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