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讓陸星覺得她優柔寡斷。
於是宋君竹回憶起了很久遠之前的事情。
“當初在外公的彌留之際,他把我單獨叫到了病床邊。”
“外公像一棵被蛀蟲腐蝕爛了的枯樹,聲音暗啞的拉著我的手說”
宋君竹嘲諷的笑了一聲。
“他說,他給我一半的錢,求我能讓我媽媽的那一家子能安安穩穩的富貴一生。”
這不是請求,這是柔軟的威脅。
如果當時她拒絕這個請求,那麼她不僅分不到財產,還會死得很慘。
“所以我同意了。”這是宋君竹第一次低頭。
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就連張越也認為外公外婆很愛她,所以才留給她那麼多錢。
這怎麼會是愛呢。
一個直到臨死之前都在綁架她的人,這怎麼會是愛呢。
陸星沒有絲毫的詫異。
他不信宋君竹的外公外婆那麼厲害的人,看不出來單牧強對宋君竹的培養方式有問題。
因為不在乎,所以不去管。
可是沒想到,宋家小輩的祖墳隻冒了宋君竹這一個青煙,其他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
於是就用了這種方式,讓宋君竹成為宋家人的一道保險。
不然以宋君竹的性格,不把單牧強活剝了都算是他走運。
她不知道外公外婆有沒有後手,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動手了,會不會有外公外婆安排的人來製裁她。
宋君竹隻是瘋,但她沒有傻。
所以就成這種局麵了。
可宋君竹還是覺得很難堪,所有人說她冷傲不低頭,到最後她不還是為了錢低頭了嗎?
“同意得對!”陸星揮了揮拳,鄭重的說道,“就應該同意,憑什麼不同意?”
“這些錢都是你應得的!”
“要我說,應該全都給你!”
宋君竹看陸星義憤填膺的樣子,心裡的難受減輕了幾分,淡笑著問。
“憑什麼要全給我。”
“因為我覺得你好啊。”
陸星蹲在床邊,戳了戳宋教授的被子,“這都是你應得的,是他們欠你的。”
宋君竹闔上雙眼。
半年前選擇了雇傭陸星,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睡吧,宋教授。”
陸星探身按滅了臥室的燈,而後坐在地板上,輕輕靠在床邊。
“我和小眠羊都在這裡陪著你。”
“上來。”
“啊?”
“上來睡。”
“哦。”
陸星睡在了床的另一邊,他和宋君竹的中間放著小眠羊。
半小時後。
察覺到今天情緒起伏巨大,能量消耗巨大的宋教授睡著之後,陸星才小心的轉頭看她。
在他的客戶裡,宋教授是長得最冷豔最有攻擊性的那種濃顏類型。
可是宋教授的性格卻跟外貌大相徑庭。
早熟的人通常都晚熟,驕傲的人又都急性,宋君竹把這兩樣占全了。
哎。
剛才陸星沒提,但是他還是覺得宋君竹媽媽也是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之一。
有的時候,默許也是一種幫凶。
難道宋君竹的媽媽真的不知道單牧強在想什麼東西嗎?
她當然知道。
可是按照剛才宋教授對她媽媽的態度,陸星覺得她還是沒有徹底的心冷。
這就難辦了。
父母生孩子的原因有很多,可能因為愛,可能為了養老,可能看到彆人都在生,可能隻是一個意外但沒錢打胎。
“就像我一樣。”
接受自己的父母也許並不愛自己,是走向新生的大道。
人總是孜孜不倦的去向一個並不愛自己的人來乞求愛。
這樣會把自己逼瘋的。
陸星平躺盯著天花板,到底是誰在幸福。
枕頭邊的屏幕亮起。
陸星回過神,去看誰發的消息。
而後他看到了一位熟悉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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