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一點情麵都不顧了?”
“什麼情麵?是那年老二把他媳婦肚子搞大了,你們老兩口逼我讓出工作去下鄉的情麵?還是那幾年對我不管不顧,連封信都沒有的情麵?或者是我們一家四口身無分文被趕出來的情麵?”
陳正元早就看透那點親情,他求不來,盼不來,乾脆就不要了。
他有自己的小家,有媳婦有孩子,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你是我生的我養的,你怎麼還?”
蔡老師被逼得狠了,不得不得把生養之恩搬出來。
殊不知若是連最後這點母子之情都償還了,她也就真正失去了這個大兒子。
陳正元怔怔看了一會母親,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那蔡女士希望我怎還你的生養之恩?”
蔡老師被蔡女士三個字給刺痛了。
現在連媽都不叫了是吧。
好,好得很。
那自己也不必再有什麼顧念。
“五百塊,你給我五百塊,之後我就再不來找你。”
“大妹子使不得,他也是你兒子啊。”
有人看不下去,想要勸一勸蔡老師,讓她彆衝動。
“他有把我當媽看嗎?既然如此,乾脆一筆錢買斷。”
“這,這叫什麼事啊。”
“好。”
陳正元答應了。
“你要簽字據,拿了我的五百塊,以後咱們的母子情分就到頭了。”
蔡老師咬牙,“好。”
陳正元早就被傷到麻木,這會兒聽見母親說要買斷和他的母子情分,竟然沒多少感覺。
隻是發愁一下子去哪裡籌五百塊錢給蔡女士。
蘇梅站在他家大門對麵衝他揮手。
“蘇老板,你們來了。”
陳正元臉上露出窘迫的神色。
家門口這出鬨劇也不知道被瞧見了多少,怪丟人的。
“陳大哥,錢我借你。”
“好,謝謝你。”
蘇梅讓沈知秋給他們寫字據,自己則騎著自行車走了。
半個小時左右,蘇梅回來了,把裝著五百塊的信封給了陳正元。
陳正元接過錢,拿著字據走到蔡老師麵前。
“簽吧,簽了錢就給你,就可以去救你的二兒子了。”
蔡老師此時有點後悔,但她一想到還在醫院等著錢治療的二兒子,一狠心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摁了手印。
“陳正元,當初我就不該生你,生下來就該把你這個畜生溺死在尿桶裡,總好過你現在六親不認。”
蔡老師放完狠話,拿著錢轉身就走。
陳正元麵無表情把字據收好。
有些父母永遠意識不到自己的偏心,也不會承認自己的偏心,他們會把所有的錯都怪在那個學會反抗的孩子身上。
挺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