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黨而言,扳倒許慎可謂一舉兩得,既能打擊皇帝的威望,又可以給潛在的保皇黨一個警告——皇帝沒什麼卵用,保不住你們,最好乖乖易幟。
“大理寺卿,許太傅貪墨一案,可有查實?”
秦牧看向大理寺卿高泰,決定把戲演下去。
“回陛下,經過大理寺嚴查,許太傅貪墨一案人證物證俱在,隻待陛下聖裁!”
高泰大步走到殿中,拱手回稟道。
此話一出。
百官隊列中,又陸陸續續走出三十餘名文官。
“啟稟陛下,許慎利欲熏心,貪欲難填,若不嚴加懲處,隻怕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啟稟陛下,臣以為,許慎不殺不足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慰人心,還請陛下明
察!”
“臣等附議!”
無一例外。
這些官員全是寧滄海提拔出來的。
這就是寧滄海的能量!
雖然這次隻是出手試探,但足以看出此人在朝堂上的底蘊有多深。
此時,站在百官之首的寧滄海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般不動聲色,就仿佛朝堂上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隻要稍稍跺跺腳,朝堂上就會發生一場地震。
隻因他是尚書省的主宰,名義地位僅次於皇帝。
從某方麵來說,他的實權甚至超過了左相,跟攝政副皇帝差不多。
“寧相,你覺得許太傅貪墨一案,該如何裁決?”
秦牧環顧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寧滄海身上。
寧滄海拱手回道:“回陛下,許太傅乃是帝師,更是當朝大儒,老臣不敢置喙!”
秦牧眼睛一眯。
真是聽你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你這
個老狐狸,又把球給朕踢回來了。
栽贓陷害是吧?羅織罪名是吧?
嗬嗬,你真以為朕沒辦法保住許太傅?
等到朕的東廠組建成了,不僅能洗清許太傅的罪名,朕還要用這些方法對付你的寧黨。
現在隻要拖住許太傅不被定罪即可。
“既然諸位愛卿都讓朕聖裁,那朕就乾坤獨斷了!
”
秦牧掃視群臣,朗聲說道:“眾所周知,許太傅德高望重,兩袖清風,素來不愛錢財。依朕看,他被人栽贓陷害的可能性極大。”
“大理寺卿聽旨,此案疑點甚多,暫且擱置!”
這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讓寧黨官員一片嘩然。
“陛下,許慎貪墨證據確鑿,何來疑點?”
“陛下,你這是在徇私枉法,自毀大雲根基啊!”
“請陛下收回成命,嚴懲老賊巨貪許慎。”
“請陛下收回成命,此賊不除,國無寧日啊!”
寧黨官員如喪考妣,紛紛麵色憤慨的噴起了唾沫子。
“朕意已絕,眾卿不必再勸,速速退回去。”
秦牧大手一揮,目光如刀道:“否則,治爾等咆哮朝堂之罪!”
“哈哈哈,昏君,昏君啊!”
張然狂笑一聲,挺直身軀指著秦牧罵道:“昏君,你有法不依,有罪不罰,反而要治忠臣之罪。如此作為,大雲必將要亡於你這個昏君之手。”
秦牧冷笑道:“張然是吧,你當朕不敢殺你嗎?”
“昏君,本官即便被你殺了,那也是死得其所,必將流芳百世!”
張然揚起脖子瞪著秦牧,麵帶不屑道:“你若是不怕遺臭萬年,就殺一個試試,昏君,你敢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