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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淮本在房中閉目養神,忽然,外頭一絲動靜傳入他耳邊。
他耐著性子緩步到窗邊,隻見上頭爬著一隻黑色毛蟲,他眼神暗了暗,食指不動聲色的動了動。
那黑色毛蟲見隔音屏障生成後,才開口道:“魔主大人讓我告訴您,檮杌魔氣忽然消失了,讓您查查是怎麼回事。”
卿淮聽聞,眉眼微皺,他想施展術法去探,卻被毛蟲阻止,“大人,彆忘了這是在仙門,不可隨意使用魔氣。”
他冷冷掃了一眼毛蟲,冷哼了一聲收回手。
“你回去告訴司徒崖,檮杌一事我自有分寸,讓他少插手!”
毛蟲好似知道卿淮會這麼說,它繼續道:“魔主大人還說了,若是檮杌死了,定會惹那位不高興。”
一提及此處,卿淮臉色驟變,陰沉可怖,眸子滑過一絲狠厲。看向毛蟲的雙眸微動,隻見毛蟲瞬間灰飛煙滅。
他在窗旁緩了緩,麵上的情緒才消散一二。想起到什麼後,便快步朝外走去。
來到小院看到人後,麵色一變。
檮杌的氣息幾乎微乎其微,好似要消散一般,他忍住怒火出聲詢問,不料那人竟如此輕佻。
他不許司徒崖插手,扮作仙門弟子隱在仙門,當然彆有用心。在他未找到她的身份前,她和檮杌不能有任何閃失。
結果那女人告訴她,她去了神池。
神池是什麼地方,上古仙人遺留的神池,至純至淨,魔物跌入池中就等於自焚。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
扶羽沒有問,為何不合適的緣由,因為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捋了捋垂在鎖骨處的頭發絲,緩緩掀起眼,“秦淮兄。”
看著周身忽現的隔音屏障,她笑了笑,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是魔。”
不是疑惑的猜測,也不是無意的試探,而是直接肯定的說出他的身份。
這比他道出她身上有魔氣時,情況更為嚴重。
魔闖入仙門,還隱在弟子之中,可不是一件小事,現下五百年條約即將到現,魔此刻出現在仙門,必遭人懷疑,魔域是想再次與仙門開戰,事關仙魔兩界之間。
卿淮怔了怔,眼底快速閃過一絲錯愕,他隨即背過身去,一言不發。
“檮杌沒有被魔域帶回,所以你是來找檮杌的。”扶羽直接了當的道出。
卿淮依舊沉默,背對著她,肩線繃直了一瞬。
扶羽能說出檮杌不在魔域的話,便是已經在提醒他,她知道檮杌在哪。
靈光忽然一閃而過。
不對,他今夜忽然來找她的目的,還有他知道她身上有魔氣一事,一些她沒想到的細節。
她眼眸微微一縮,“你知道檮杌在我身上,所以…”
“你是衝著我來的。”
他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才會問她去了哪裡,並且說出了神池不合適她的話語。
她此刻根本不怕說出,檮杌在她身上一事,因為他們是一路人,他一定會保他。
卿淮輕嗤了一聲,轉過身,微微挑了挑眉,目光打在她的臉上,一步步逼近:“沒想到你這麼聰明,但是你隻猜對了一半。”
他生得極高,扶羽整個被籠罩在他的陰影裡。卿淮的五官也生得極好,他俯下身,停在扶羽麵前,盯著她的眼睛。
似乎要從這雙眼睛裡看出什麼來。
扶羽自始自終沒有半分退怯之意,四目相對之時,語氣和神態都是那般平靜,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叫人無法察覺出一絲情緒,與生俱來讓人無法抗拒的眼眸就這樣看著他。
卿淮望著這雙眼睛,心不禁漏跳一拍,這雙眼睛生得太像她了。
她說得沒錯,他是衝著她來的,他無法放下一個如此相像她的人。
他率先瞥開眼,側過身,耳朵微微泛起一抹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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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羽對於卿淮的異樣視而不見,“這另外一半我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如何解除我與檮杌之間的關聯。”
她現下知道檮杌阻礙了她修煉,必不會放著檮杌留在她識海裡。
扶羽與檮杌之間的關聯,也正是卿淮想知道的。
“你想修煉,魔氣在身,也不是不可以。”卿淮看出扶羽心中所想,轉過身說道。
他能告訴她這些,顯然,在剛才的談話中,他們已然成為了真正的合作夥伴。
扶羽看過去,示意他說下去。
卿淮對上她的雙眸,又快速看向彆處,“靈氣與魔氣通常是一分為二,你要做的便是把他們合二為一。”
頓了頓,“檮杌作為上古魔獸自然是受不住神池水洗禮,你現下要做的便是把檮杌的魔氣占為己有,這樣才能不被自身所凝的靈力所傷。”
卿淮這是在告訴她,要想修仙就得先成魔。
扶羽忽而想起陸子明說的,“入了魔便是與整個仙門為敵。”
那又如何。
想到此,扶羽盤坐在石凳上,光明正大的感受檮杌的魔氣,卻一點也沒有。
她睜開眼,看向卿淮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惑。
卿淮:“檮杌被神池水所傷,我現下已經感受不到他的魔氣,讓它歇會吧。”
扶羽眼底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嫌棄。
卿淮:“今日之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想你知道。”
他所言之意是在點陸子明,他看出了她與陸子明關係非比尋常。
說完,卿淮便消失在了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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