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起身看著跪了一地的人,皺起眉心下不耐。
在後宮時他懶得思考不代表他沒腦子,容貴人的心思再直白不過,令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沒生氣,隻覺得荒謬。
熙妃是誰?且不論感情深厚,她是正經選秀的官家嫡小姐出身,掌宮權的唯二妃位,二皇子的生母。
而麵前這人呢?說好聽點是出雲公主,難聽點就是外邦異族,化外之民,連大周子民都不是,算個什麼東西?在周熠眼裡,宮女出身的更衣選侍都比她強,最起碼都是正經良家子出身。
誰給她的勇氣,拿熙妃跟自己試探?果真是異族外民,狹隘狂妄又愚蠢。
“陛下……”
見他麵色突變,容貴人心下一沉,頓覺不妙,小臉瞬間煞白,眼一眨,長睫掛上幾滴淚水,楚楚可憐瑟縮在地。
“嬪妾說錯什麼了嗎?”
她怯怯問著,又俯身趴在地上,“陛下恕罪,嬪妾知錯,妾不該提熙妃娘娘的,妾知錯了……陛下您彆生氣。”
“陛下,對不起……”
見她模樣可憐,回憶起這段時間她的殷勤侍奉,再加上對她樣貌確實喜愛,周熠準備出口的訓斥又吞了回去。
沉默片刻,最終隻冷淡說了一句,“若是真心想學,朕找個畫師教你,熙妃事務繁忙,無事彆去打擾她。”
“嬪妾知道了。”
容貴人跪在地上喏喏應是。
“多謝陛下。”
“行了,起來。”
周熠抬抬眼皮,好心情散儘,也懶得跟她多說,“就寢吧。”
“是。”
容貴人連忙從地上起身,麵上還帶著未緩過勁的蒼白,眼裡噙了幾分淚意,扯著衣袖走到他身邊,不安看他。
“怎麼了?”
“您彆生嬪妾的氣……”
“唉……你啊。”
見她這樣,周熠心又軟了幾分,無奈地主動起身將人攬住,兩人一起倒在床榻上。
……次日清晨,容貴人撐著酸軟的身體早早起來,侍奉周熠洗漱穿衣,用過早膳,送對方出門離去,她這才鬆了口氣,收起麵上柔弱溫婉的笑意,懊惱不已。
“婉心,這次我失策了,沒想到皇帝這樣冷心冷情的男人,竟對熙妃真有幾分情義。”
她拉著身邊的婉心,百思不得其解,“熙妃除了貌美,看著沒什麼強處,入宮也才不過四年……她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皇帝真吃救命之恩這套?”
婉心不敢吭聲,低頭扶著自家公主回房,容貴人也沒指望從她這得到答案,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說完坐在床邊想了片刻,幽幽歎氣。
“罷了,是我太過得意忘形,被幾天好日子迷昏了頭,受個教訓倒也不虧。”
就是原本定好的計劃全部得改了。
她打定主意,扯開被子又沉沉睡下。
親子摸不清對方的真實目的,婧月最終還是拒絕了容貴人過分熱情的交流,不鹹不淡說了幾句就轉頭和靜妃聊天。
靜妃圍觀了全過程,此時當然不會拆她的台,見婧月搭話立刻接上,兩人默契地你一言我一語將容貴人排除在外。
兩個妃位聊天,容貴人當然不敢強行插話,聽了片刻就訕訕低下頭,喝了口茶水掩飾尷尬神色,裝作沒聽到旁邊傳來的嗤笑聲,和隱約能聽到的斷續話語。
“上趕著……不嫌丟人……”
她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麵部表情,乾坐到請安結束。
“靜姐姐,走,等楓兒下課了我們帶他看弟弟去。”
恭送皇後離開,婧月率先起身拉住了靜妃的手,笑著同她一起往外走。
靜妃就也笑著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