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對底下人的心思並不了解,坐了一會兒就覺得精神不濟,聽完旨意便起身離席,皇帝讓人送她回去,然後大家該吃吃,該喝喝,都半點沒受影響。
宴會結束後,婧月便將宮務分出來一部分,送到怡嬪宮裡。
有人分擔工作,她非常高興,怡嬪也會做人,行事謹慎妥帖,分到宮務後並不自己做主,時不時上門求教,到婧月宮裡坐坐,兩人關係更加融洽。
見怡嬪這般表現,婧月更加放心。
年底便將年節的事宜也分給她一些,兩人一同打理了除夕夜宴。
過完年,天氣一日日暖和起來,纏綿病榻已久的大皇子也隨著春日來臨漸漸好轉,靜妃煎熬幾個月的心終於放下,隨後就自己病倒了。
婧月十分無奈,看完大皇子又接著看望靜妃,好在靜妃病情不重,養一養就能好。
大皇子這場病熬得太久,不僅累病了靜妃,也把周沐嚇到了。
周沐記事以來,他這位大哥就一直身體不好,每年總有一段時間病著,他本來也習慣,但病得這麼久的還是南巡開春後宮裡有了一樁喜事——玉貴人懷孕了。
玉貴人素來受寵,晉位不久又懷上身孕,宮裡人人羨慕,各自坐不住地暗地打探起了求子秘方。
婧月對此並不驚訝,她早就發現玉貴人有孕,還知道她懷的是個女孩。
循舊例備了一份賞賜送過去,又吩咐宮人們對玉貴人儘心照顧,此外她再沒多理會,她現在心情放鬆,不關心這些事。
不僅是因為玉貴人懷得是女胎,哪怕懷了男胎,她也是這個心態。
如今她地位穩固,兒女雙全,隨著周沐的年歲增長,婧月對妃嬪的孕事心態越發平和,不再戒備他人生育。
每次隻有皇帝來睡覺的時候,她才會用纏綿意給自己避一下孕,除此以外,再沒刻意用過,再不攔截其他人的孕事。
沒必要了。
這個時代的女人真的很苦,宮裡妃嬪更是如此,沒有子嗣傍身,生存難上加難。
她已經和其他人拉開了足夠大的差距,實在不必繼續阻攔彆人生育孩子。
她們又沒得罪過自己,何必斷了她們的活路呢?玉貴人倒是很緊張,她知道宮裡有很多人嫉妒自己,孕信爆出後就小心翼翼護著肚子,安分待在房裡養胎。
她的主位是容嬪,原本容嬪嫉恨她得寵,一直看她不順眼,隔三差五就要找事教訓她一番,讓玉貴人苦不堪言。
毒蝶事件之後容嬪毀容閉門不出,對她再不理會,玉貴人這才鬆了口氣,此時有孕她更是高興,等著晉封遷宮的那一日。
她看得清楚,不管孩子是男是女,隻要能平安生下來就好,哪怕當時沒有晉位,下次大封也少不了自己的位置。
怡嬪不就是這樣的嘛。
心態放平,玉貴人一心一意養胎,彆的都不考慮,懷孕幾月除了肚子再沒有變化,氣質反而更加溫婉動人,惹得周熠對她十分憐愛,和婧月相處時還特意提過一次。
“玉貴人是個好的,很有月兒當年的風範。”
坐在景華宮裡,他喝著婧月泡得茶,吃著婧月的點心,發出這樣的感歎。
婧月拿起一塊點心自己吃著,懶得理他。
然而狗男人還不消停,繼續說。
“玉貴人這段時間皮膚越來越好,母後說她可能懷了女胎。”
周熠摸著茶杯,陷入了思考,“不過你當年懷沐兒時皮膚也很好,可見這說法做不得準。”
“陛下說得有理。”
婧月敷衍著應了一聲。
察覺到她的敷衍,周熠終於從思緒中抽離,轉頭仔細瞅瞅她,“月兒吃醋了?”
“臣妾沒有。”
婧月回睨他,語氣幽幽,“臣妾如今年老色衰,一代新人換舊人,哪還能醋得起來呢。”
“噫。”
皇帝聞言,假意皺了皺眉,伸手在鼻子前扇扇,“好濃的酸味。”
“您看,您這就開始嫌棄了。”
婧月伸手直接搶走他麵前的點心碟,“吃著臣妾的糖糕,還說臣妾酸。”
“哪有,月兒貌美如花,賽過二八,分明是在世小仙子,朕哪能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