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碗喝了兩口,周熠又示意她在身邊坐下,隨口繼續聊天,“華寧這些日子在你那住?”
“是的。”
宮人搬來凳子,婧月坐下看著他喝湯,聞言點了點頭答道,“華寧心情一直不好,那孩子又素來體弱,讓人難以放心。
而且她和果果桃桃關係親近,臣妾就私自做主將她接過來,讓果果和桃桃陪陪她。”
“果果和桃桃?”
想想那場麵,周熠不禁放下湯勺笑起來,“虧你想得出,他們才多大一點,也不知是誰陪誰。”
“您彆小看他們。”
婧月有些不服氣。
“他們人雖小,性子卻十分體貼,桃桃這段時間都不纏著臣妾了,每日就要陪姐姐一起吃睡。”
“是嗎?”
周熠一怔,神色有些恍惚,“桃桃都懂事了啊。
““是呀,孩子們都懂事了。”
婧月笑意盈然。
“唉。”
沉默片刻,他又一聲歎息,“是朕的疏忽,竟忽略了華寧,還好有你在。”
他頓了頓,婧月靜靜坐在一旁。
聽著他說。
“你把孩子們教得很好。”
周熠又道。
“這本是臣妾應做的。”
婧月眉眼分外溫柔。
湯盅不大,盛出兩碗湯水就見了底,第二碗裡婧月又加了一滴雲霧絲進去,看著皇帝全喝完就提著食盒告退。
吃飽喝足,周熠又看了會兒奏折便覺困倦,強打精神撐了不久卻越來越困。
他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好,難得喝了兩碗湯又和婧月聊了幾句,隻以為是心神放鬆後困意上來,也就不再硬撐,放下手中沒看完的折子就去睡。
睡到半夜他就發起了燒。
乾清宮一整夜燈火通明,太醫圍在皇帝龍床邊守到天亮,最後診斷和婧月想得一樣,是憂思傷神,疲憊過度那一套。
周熠清醒後聽了也沒懷疑。
因為病情不重,所有人都沒在意,連周熠自己都沒放在心上,隻覺得休息兩天就好了。
不料低燒卻反反複複,退了又起,持續了半個多月才徹底好轉。
後期還引發了他體內的其他病症,多種疾病混雜在一起,令太醫更加頭痛。
婧月陪在周熠的床邊全程侍疾,替他熬藥,為他守夜,目睹了孫太醫白頭發的增長過程,心底對老太醫生出了幾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