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死了!”
“魔教完了!”
這些黑袍人中,不乏一些剛入魔教不久的修行者,本想走極端,不勞而獲,哪想到剛入魔教沒幾日便遭到這般血洗,一個個臉色蒼白萎靡,自家老大都死了,再不跑留在這乾嘛,倉促中慌不擇路。
咻!
一念氣。
一道道無形劍氣凝聚。
“噗噗噗!”
不用刻意分心。
這些魔氣縱橫交錯。
刹那間。
便將這些魔教餘孽稀數斬滅。
短短片刻。
天地為之肅清。
“啊!”
唯有一人身上還進存著魔氣,也是將全過程看入眼中的柳劍,親眼目睹青牛魔君被殺,心底那口緊張的氣也給鬆懈,眼中的理智很快又被魔氣吞沒,這一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當再度醒來時,天色已經是傍晚時分。
“師~!”
“師尊!”
柳劍夢囈中睜開眼眸,看到不遠處那盤坐的一位青衫老人,羞愧的低下頭,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夢,可師尊就盤踞在不遠處,將他心底的僥幸徹底打滅,有的隻是病態般的蒼白與無力。
自己。
入魔了。
想到東域對魔教的態度,又想到自己身為聖人弟子,卻淪為魔教,若是傳出對師父的影響是何等巨大,臉色蒼白,步伐沉重的上前幾步,跪在楚詢身前,低頭道:“弟子,愧對師父,任憑師父處罰!”
楚詢溫吞吞道:“賜你的符紙,為何不用?”
以他的符紙。
可斬東域任何人。
又怎會遭劫被虜來。
柳劍臉色蒼白,又幾分後悔,卻也如實道:“下山初遇魔教血祭,想到天雲國之事便想虛以為蛇,等被虜到老巢後再動用師尊的符紙,好一劍蕩平魔教窩點,也算為民除害,不負師尊的符紙,隻是沒想到……會被擒到這裡!”
楚詢輕輕頷首。
這他還是相信徒弟能做出來的。
見師尊不說話。
柳劍又低頭自責道:“師父將我廢了吧!”
嗯?
“廢掉全部修為,即便是魔氣在體也構不成威脅,不會造成冤孽,介時再將我逐出東臨宗,便與師尊無關了!”柳劍顫音道。
“你甘心嗎?”
柳劍身子陡然一顫,甘心,他怎會甘心,步上修行之道求的便是長生,通往無敵,這才哪到哪,人生剛剛起步,更拜了一尊聖人為師,還沒開始便要結束怎會甘心,可想到自己已淪為魔族,那還有資格談什麼甘心不甘心。
低頭道:“弟子甘心,心甘情願!”
說出這句話時。
他釋然了。
回想自己一生。
從幼年的嶄露頭角,到少年的英姿勃發,又到青年時的落魄恍惚,以及人生的轉折點,在東臨宗那時拜師,更隨著師尊帶自己回到天雲國拯救了整個國家,現如今家族以自己為驕傲,天雲國視自己為傳奇,父母也因自己獲得極高的尊敬,還有什麼不滿足?
“弟子甘心!”
“心甘情願!”
“若師父覺得弟子無用!”
“不解氣!”
“殺了亦可!”
柳劍鏗鏘道。
入了魔。
便要付出代價。
即便被師尊所斬。
也無怨無悔。
在等候中,卻聽到一聲輕笑,柳劍茫然抬頭,便見到師父依舊溫和而慈祥,指尖輕輕點在他眉心,笑著道:“你覺得,什麼是凶,什麼是魔?”
柳劍茫然。
“連本座都不覺得你入魔是問題,誰又有資格過問,人生短暫,修行道路且行且遠,你這不過剛剛起步,有點小挫折,算什麼問題,隻需壓抑魔性不亂殺無辜即可,算起來,幫助為師除掉青牛魔君你也算立了大功。”
“走!”
“回家!”
一陣微風裹著柳劍。
乘風而去。
而後者,臉上寫滿了茫然,自己入魔師尊竟絲毫不怪罪也不介意,微微仰頭看著麵前這位熟悉而尊重的老師,心中的敬仰洶湧澎湃,在心底默默決定守護老師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