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天問轉身離去,毫不猶豫,留下諶臣在背後默默思考。
謹慎地關上門後,秦天問深深呼吸,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將充滿挑戰,但隻要熬到李副廠長掌權,一切都會改觀。
“但願能撐過去,如果實在不行,隻能選擇逃離。”秦天問已準備好應對可能的困境。
但他並非軟弱之人,如果真的無法承受,他會迅速撤離,等到李副廠長上位後再重返軋鋼廠,一切都能重新開始。
他自認為計劃周全,卻未察覺一雙充滿惡意的目光自他離開廠長辦公室的那一刻起,便緊緊地盯著他。
廠長辦公室內,秦天問走後不久,書記也推門而入,隨意坐在椅子裡。
“進展如何?事情有眉目了嗎?”書記直截了當的詢問。
“失敗了,秦天問拒絕與我們合作,看起來已經被李廠長徹底爭取過去了。”
廠長搖頭,略顯失落,原本他認為秦天問一定會加入他們的陣營,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此刻他們看似安然坐在釣魚台上,實則上麵的命令已經下達,他們的地位岌岌可危,除非能壓製住諶臣的野心。軋鋼廠凝聚了他、書記和李副廠長的心血,如今眼看廠子日益興盛,此時垮台對他們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無所謂,他隻是個小角色。儘管他看似才華橫溢,但對我們並無威脅。”書記想了想,揮手試圖寬慰。
他們現在麵對的是上級的審視,這個時代稍有不慎就會跌落穀底,尤其是他們這樣站錯隊伍的人。為了自保,他們必須徹底擊潰作為對立派彆的李副廠長,雙方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沒有和解的餘地。
“希望如此吧。不過周末我打算在家裡宴請上級領導,原本想請秦天問幫忙,現在隻能另尋他人了。”
廠長深深地歎了口氣,如今能自保已是萬幸。秦天問既然拒絕,他們隻能尋找其他替代者。
除了秦天問,軋鋼廠的廚師中隻有何雨柱的手藝全麵,他的譚家菜烹飪技藝爐火純青。
何雨柱這人性情坦率,但心地不錯,你親自派秘書找他,他會答應的。不過這次咱們算是押上全部了,成了,咱倆都能逃過一難;輸了,咱們隻能收拾行李回家頤養天年。”
書記認同廠長的看法,點頭的同時,滿是滄桑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沉重。
一輩子為官,到頭來名聲受損,誰都不願看到。在這個時代的腐敗,你說嚴重它就嚴重,說輕也不輕,全看西庚如何抉擇。
“儘力而行吧,我倒是有點在意,剛才財務部的人提了一句,老李給秦天問批準了不少采購單,這事你清楚嗎?”
廠長明白其中的利害,但轉念一想,突然提出了疑問。通常,軋鋼廠的財務審批都需要廠長、書記或副廠長簽字,最近李副廠長頻繁給秦天問批條,已經引起了廠長和書記的注意。
他們可不是糊塗蟲,稍加調查就知道那些批條的內容。李副廠長批給秦天問的錢是用來買雞蛋和鴨蛋的。
每個四分錢,價格公道,隻是不清楚貨源是否充足。在國營企業裡貪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確鑿的證據。
“我知道,聽說是雞蛋和鴨蛋,今天下午老李又批了四千元給秦天問。”
四千元在那時絕非小數目,若真查出貪汙,牢獄之災在所難免。如今雙方關係緊張,書記覺得這是個機會,一個可以利用的天賜良機。
廠長也不是易於糊弄之人,雞蛋和鴨蛋雖量大,但四千元的含義不言而喻。
那相當於十萬隻雞蛋和鴨蛋,就算動用京城大部分農民養雞養鴨,恐怕也難以湊齊,更何況還要確保這些交易的清白。
“好,周末宴請領導時順便提及此事,如果領導願意來廠裡突擊檢查,我們就有了生機,否則,我們就隻能退休養老了。”
“拚一次吧,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書記對此表示讚同。
廠長和書記並非愚鈍,周末宴請大領導其實也是借了李副廠長的東風。李副廠長周日要宴請大領導,於是他們決定順水推舟,提前一天在周六宴請領導。原本他們的意圖是增進感情,但現在看來,已無此必要。
直接揭露李副廠長的貪汙行為才是正道。隻要事實確鑿,廠長和書記不僅能自保,李副廠長也將麵臨毀滅性的打擊。
“就這麼決定了,豁出去了!”廠長緊咬牙關,決定孤注一擲。
官場的較量遠非四合院裡的明爭暗鬥那麼簡單,否則廠長試圖拉攏秦天問時,書記也不會特意派人監視秦天問的行蹤。
近來,秦天問已賣出三批雞鴨蛋,第一批賣給鋼鐵廠賺得盆滿缽滿,第二批賣給工人,價格也公道合理。
起初這似乎無足輕重,但深思熟慮後,會讓人瞠目結舌,因為這些加起來將近十萬枚的雞鴨蛋在六十年代可不是小數目。而第三次,副廠長李又給秦天問開了綠燈,四千元買下十萬枚蛋,施壓於他必須確保貨源充足。
如果說第一次是隱忍,第二次是試探,那麼第三次就是亮出底牌的時候。他們不相信秦天問背後能持續供應如此大量的蛋。
換句話說,一旦這事坐實,秦天問不僅要吃牢飯,副廠長李也會一落千丈,被徹底邊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