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正好借此機會,我們將你徹底扳倒,再將秦天問送進牢獄之中,讓他體驗一番囚禁之苦!
“很好,棒梗,這才是身為瓦崗寨後代應有的樣子,你要時刻銘記這件事,秦天問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敵,我們必須將這份仇恨深深烙印在心,明白了嗎?”
譚氏諄諄教誨,深知棒梗年幼,性格尚不成熟,加之連串變故,更使他的心境愈發激憤不堪。
他認為自家所遭遇的不幸,全因秦天問所致,若無秦天問,他們家或許能過得安寧美滿。
無儘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棒梗聽從譚氏的教誨,堅定地點點頭。
“您放心,乾媽,我誓要令秦天問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我要讓他飽嘗牢獄之災!”
眼神中充滿深仇大恨,見此情景,譚氏明白已成功灌輸仇恨於棒梗心中,此刻他不僅對秦天問滿懷仇恨,甚至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恨意。
在那個六十年代,餓殍遍野的現象屢見不鮮,棒梗受到全家人的關愛,若不能為婁家做些什麼,他自覺愧疚難安。
至於除去秦天問後,棒梗最終會變成怎樣,這並不在譚氏的考量之內。
她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讓棒梗留下來對抗秦天問,而她自己則打算帶著女兒婁曉娥遠走高飛……
“聽您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哎呀,不得了了,你們聽說了嗎?外麵有人正在被遊街示眾呢!”
“真的假的?這種事情可不是鬨著玩的。”
“千真萬確,說是軋鋼廠的秦淮茹與廠長有染,現在正在街頭接受公開羞辱呢!”
譚氏剛欲激勵棒梗,卻聽見住所外傳來陣陣嘈雜聲,議論紛紛。
在那個時代,遊街示眾是一種極為嚴厲的懲罰,儘管上頭口口聲聲稱要打倒地主豪紳、鏟除妖魔鬼怪、消除世間不公,實際上真正遭受遊街處罰的人並不多見。
“我媽被人指控行為不檢?”
棒梗聽力敏銳,一聽到母親竟遭遊街示眾,立刻瞠目結舌,這怎麼可能?
在他的心目中,母親縱然生活困苦,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除非有難以言表的苦衷。
“乾媽,我出去一下!”
棒梗焦急萬分,母親已被街道工作人員押解出去示眾,他身為兒子若再不出麵,無疑是對孝道的褻瀆。
“去吧,小心安全,還有記得償還欠款,否則將來會留下不良記錄。”
譚氏對棒梗的心情深表理解,畢竟自家母親遭受了遊街示眾的羞辱,若他此刻還能泰然處之,那隻能說明他在這世故人情中已然麻木不堪。今日內該說的話、該教的道理,她已儘數向棒梗交代清楚,包括婁董事留下的手冊所在之地窖一事,也告知了他,因此待會兒棒梗可自行前來取走。
而譚氏自身則急需抓住時機,迅速帶著婁曉娥逃離此處,以免上級一旦再度做出決斷,她們便再無退路可言。
“明白了,乾媽,您儘管放心。”棒梗起身,畢恭畢敬地向譚氏行了一禮,繼而將金條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對於母親的營救和金條的珍視,他心中已有定奪;甚至更為激進的念頭在他腦中閃現,倘若這一切真是因秦天問所致,
即使散儘家財,縱使將金條拱手贈予那些行走於黑白之間的勢力,隻要能為母親討回公道,也在所不惜。
這份決心並非出於其它原因,而是源於棒梗內心深處的執著信念:秦天問令他的家庭陷入如此困境,若他不能予以反擊,那他還算是那個無所畏懼的棒梗嗎?
言罷,棒梗疾步奔向門外,而譚氏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惋惜。
這孩子各方麵都出色,唯獨這性格和脾性怕是難以更改了。然而,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倒也希望棒梗一家能鬨出更大的動靜,這樣一來,她帶領婁曉娥悄然離去也會變得更為容易。
在譚氏眼中,棒梗不過是一枚棋子,
一枚用於抗衡秦天問的棋子。若他日後飛黃騰達,彼此維持一份交情未嘗不可;若其沉淪墮落,大可當作從不認識此人。
這種既能達到目的又能為自己留有餘地的策略,譚氏無疑運用得相當巧妙,然而為了實現這一計劃,婁董事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婁老哥啊,但願你在天之靈保佑棒梗能扳倒秦天問,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幕後悄無聲息地積蓄力量。”
“待到東山再起之時,便是讓秦天問血債血償之日!”
帝都市井街頭,人流如織,眾人對秦淮茹指指點點,甚至不時有人投擲臭雞蛋、爛菜葉,混跡其中的棒梗對此憤懣不已。
自己的母親,這位生育並養育他的母親,竟要承受這般羞辱,對此棒梗實難咽下這口氣。
“秦天問!”
棒梗雙目赤紅,緊盯著身後氣定神閒的秦天問,此刻對秦天問的仇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恨不得立刻手刃秦天問,然而現實條件並不允許,更無人願為他挺身而出與秦天問對抗。
雙手緊緊握住,此刻一陣羞憤之情陡然升起,他認為自家如今陷入這般境地,全都是秦天問所賜,因此冤有頭債有主,必須有仇報仇!
“怎麼了,老弟,這是有怨氣啊?有氣你找我們撒,隻要你肯出錢,殺人越貨我們都敢接。”
正當棒梗憤怒卻又無力之時,陸在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附近,斜睨著他。
這幾個家夥麵露狡黠之色,顯然並非善類,之所以主動接觸棒梗,是因為覺得這個小孩單純易騙,將來若賣給人口販子也能賺上一筆。
須知,在這個時代,從事這類見不得光勾當的人並不罕見,儘管政府一直在嚴厲打擊,但由於這些人行事極為隱秘,難以根除。
棒梗聽見身旁有人搭訕,轉頭瞥了他們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曾聽秦淮茹告誡過,在學校裡儘量彆和陌生人交談,畢竟你無法判斷這些人的真實意圖。
隻是此刻他滿腔複仇之心,加之對方的話聽起來似乎頗具說服力,
於是棒梗略一思索,沉聲問道:“真的嗎?”
“那還有假?我們哪敢騙你!”其中一個痞氣十足的小混混靠近棒梗,滿臉獻媚。
在他們眼中,棒梗簡直就是移動的財富,尤其是他還隻是個小孩,若是賣給黑市,能換來多少利益?
“那就幫我擺平那個人。”棒梗指著不遠處的秦天問,其意不言而喻。
此刻他無比痛恨秦天問,倘若這些混混真能除掉秦天問,他甚至願意分出金條作為酬勞,心中暗自發誓。
在這個時代,貧富懸殊,一根金條足以令英雄折腰。棒梗自持握有金條,雇用這批混混自然不在話下。
當然,他並非愚笨之人,深知此刻絕不能暴露金條之事。
於是,他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打算先讓這些人行動,待自己將金條兌換成現錢後再給予報酬。
“這個嘛……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酬勞……”
小混混瞥了眼秦天問,街頭行凶風險極高,更何況棒梗隻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真有那個財力兌現承諾嗎?
他們本來隻想誘拐棒梗,看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有些遲疑。
“酬勞絕對充足,我是婁家的義子,彆看婁家現今衰落,付你們這點錢還是綽綽有餘的。”
剛從牢獄中走出的棒梗雖沒學到太多正經東西,但忽悠人的本領卻已掌握得七七八八。
婁董事和譚氏能建立起龐大的商業帝國,除了家族庇蔭外,更離不開自身出眾的手腕和智謀。
當初在牢裡,婁董事並未深入指導,但譚氏卻傳授給棒梗一項實用絕技,那就是辨彆並運用權勢以獲得他人依賴。
信任的建立各有途徑,無論是通過威懾還是哄騙,關鍵在於如何使人對你深信不疑,如此一來,便已在這場較量中占據上風。
這群小混混看似個個麵目猙獰,實則心底對婁家的赫赫威名仍有所耳聞。
“你……你是婁董事的義子?”小混混滿臉愕然,但更多的則是對棒梗身份的質疑。
畢竟他們在京城闖蕩多年,從未聽聞婁董事認過義子,如今棒梗突然自稱是婁董事的義子,豈不是視他們為無知之輩?
“沒錯,我就是婁董身邊的紅人。”
棒梗掃視著這群小混混,深知若無確鑿證據,對方斷然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幸而此地人多眼雜,即便他亮出金條,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棒梗決定孤注一擲,為了複仇和擺平秦天問,他誓要使出渾身解數。思索間,他從懷中取出譚氏贈予的金條,在眾人眼前稍作展示,又迅速收回懷中。
“隻要你們乖乖聽話,事後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棒梗這一招“欲取先予”,運用得頗為巧妙。他洞悉這群混混貪財的心理,進而投其所好,借機操控他們的行動。
不可否認,此計的確頗具震懾力,從混混們的神情變化便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