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孩子在葬禮上久待。/br但……/br也不會到了葬禮都參加過了、孩子還是不知道自己參加了什麼的地步吧……/br……/br孩子怔怔的看著餘爺爺與餘奶奶。/br葬禮？/br什麼葬禮？/br孩子下意識的不想探究。/br他一臉的固執，“爺爺奶奶好討厭。”/br孩子的眼眶裡有淚珠在打轉。/br“為什麼要這麼說爸爸媽媽？”/br“爺爺奶奶不喜歡爸爸媽媽了嗎？”/br“我也不喜歡爺爺奶奶了。”/br……/br“不是！”/br餘奶奶深吸一口氣。/br她讓自己冷靜。/br孩子還小……/br好好跟他說……/br……/br“樂樂。”/br餘奶奶放緩語調，“你還記得……”/br雖然不想提那件事……/br那件事對孩子而言是噩夢。/br但孩子現在的情況太讓她覺得不安了。/br猶豫了幾秒，餘奶奶還是說了。/br“你出車禍的事情嗎？”/br……/br孩子愣了幾秒，臉色刷得變得慘白。/br他記得。/br他怎麼會不記得？/br那麼可怕的事情…./br因為那場車禍，他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月。/br從那以後，他就非常的討厭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了。/br是的。/br住了一個月，沒有讓孩子習慣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反倒讓他對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由不喜變得厭惡了……/br甚至到了有些生理性惡心的地步。/br……/br孩子變化的臉色說明了一切。/br餘奶奶握住孩子的手。/br像是要給予孩子力量與安慰。/br“那你也知道當時爸爸媽媽是跟你一起出車禍了……”/br……/br孩子的手心冰涼。/br蒼白的臉上茫然的神色格外的讓人心疼。/br……/br“不記得了嗎？”/br餘奶奶強迫自己問下去。/br既然開了頭，就要堅持下去。/br半途而廢是最要不得的。/br……/br幾秒後，孩子搖了搖頭。/br……/br餘奶奶心裡一跳。/br“真的不記得了？”/br……/br“不是。”/br孩子搖頭。/br“記得。”/br他點點頭。/br他當然記得。/br當時爸爸媽媽跟他在一起。/br他出了車禍。/br爸爸媽媽自然也遭遇了車禍。/br……/br餘奶奶的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br記得就好。/br隻是……/br餘奶奶眉頭蹙起。/br既然記得爸爸媽媽出了車禍……/br……/br“……你的爸爸媽媽就在那場車禍裡離開了。”/br餘奶奶深吸一口氣。/br清楚明白的說出了這句話。/br……/br孩子仍舊懵懵的。/br這讓兩位老人不由得想到……/br難道是孩子不願意接受爸爸媽媽已經離開的事實所以故意……/br會是這樣嗎？/br……/br“離開……”/br孩子搖頭，“爸爸媽媽沒有離開。”/br“奶奶好奇怪……”/br“好奇怪……”/br……/br似乎回到最初的對話讓餘奶奶倍感無奈。/br她歎了一口氣。/br……/br“你為什麼會覺得爸爸媽媽沒有離開？”/br一直安靜聽餘奶奶與孩子溝通的餘爺爺開口了。/br“你這段時間有見到他們嗎？”/br“你一直都沒有-”/br……/br“見到了啊。”/br……/br餘爺爺的聲音戛然而止。/br兩位老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br他們震驚的看著似乎一臉無辜的孩子。/br……/br“……你說什麼？”/br餘奶奶張了張嘴。/br半晌，終於很是艱澀的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句話。/br……/br“你見過他們？”/br餘爺爺的臉色頭一次這麼的嚴肅。/br本來麵對小小年紀就經曆了車禍這樣可怕的意外、又失去了爸爸媽媽的可憐孩子，兩位老人總是格外的憐惜。/br不忍心對孩子說任何重話。/br更不要說擺臉色了。/br他們從來都是哄著孩子。/br希望他們對孩子的關心能彌補孩子失去爸爸媽媽的那份愛。/br但現在的情況……/br很不對勁。/br非常的不對勁。/br餘爺爺知道這件事不能再含糊不清下去了。/br今天……/br他們一定要把事情攤開了講清楚。/br……/br“餘樂樂，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br餘爺爺很認真的看著孩子。/br見過……/br這孩子見過他已經在車禍裡離開的爸爸媽媽？/br這孩子是在胡說八道、胡言亂語嗎？/br還是……/br他很不想這樣猜。/br但是不是爸爸媽媽的離開對孩子的打擊太大……/br讓孩子的精神……/br出了一些他們沒有預料到的問題？/br……/br餘樂樂有些被餘爺爺的嚴肅與認真唬住了。/br他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br……/br“樂樂。”/br餘奶奶總算從孩子剛才的驚人之言中回過神來。/br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背。/br提醒自己她沒有做夢。/br也沒有幻聽。/br她真的聽到了孩子可怕的發言……/br餘爺爺也聽到了。/br……/br“你說你見到了爸爸媽媽……”/br餘奶奶聲音乾澀。/br“你沒有認錯？”/br“你確定是他們？”/br“你真的看到了他們？”/br……/br孩子很奇怪的回道，“我怎麼會認錯我的爸爸媽媽？”/br“那是我的爸爸媽媽啊。”/br“我又不是小孩子。”/br……/br餘奶奶有一秒被孩子的最後一句話笑到。/br不是小孩子？/br餘樂樂就是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小孩子啊。/br不過，餘奶奶嘴角的弧度沒有揚起就拉平了。/br餘奶奶抿緊嘴唇。/br是啊。/br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問些什麼？/br她被孩子的驚人之言弄得腦子都糊塗了……/br所以問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br……/br孩子怎麼會認錯自己的爸爸媽媽？/br正如孩子說的，那可是他自己的爸爸媽媽啊。/br……/br但這樣的話……/br“……到底是怎麼回事？”/br餘奶奶喃喃。/br……/br“你就是認錯了。”/br餘爺爺斬釘截鐵的道。/br……/br“我沒有……”/br孩子又是奇怪又是不解又有些委屈與生氣的瞪著餘爺爺。/br“我沒有認錯！”/br孩子大叫。/br……/br“你認錯了。”/br餘爺爺態度堅決。/br“你怎麼可能看到你的爸爸媽媽？”/br“你的爸爸媽媽在那場車禍裡就離開了。”/br“永遠的離開了。”/br“你不可能再看到他們了。”/br……/br“不是！”/br孩子尖叫。/br“爺爺奶奶你們為什麼…..”/br孩子嘴唇顫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似乎有些大腦空白。/br他的嘴巴開開闔闔，最終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氣勢喊道，“我看到爸爸媽媽了啊！”/br……/br“你看錯了。”/br餘爺爺不為孩子激烈的態度所動。/br跟孩子比較起來……/br餘爺爺顯得格外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