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了？”/br孩子急得眼眶都紅了，“我不明白……”/br孩子無意識的敲自己的腦袋。/br“奶奶，我不明白……”/br……/br“樂樂。”/br餘奶奶的眼眶也紅了。/br她拉住孩子的手，“你真的不明白嗎？”/br“你的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br“他們去了天上。”/br“人間的號碼他們用不上了。”/br“也沒法用了。”/br“樂樂。”/br餘奶奶加大音量，“你到底明不明白啊？”/br……/br“我不明白！”/br孩子特彆大聲的反駁。/br“爸爸媽媽沒有去天上！”/br“他們一直在我的身邊！”/br“他們就在我的身邊……”/br孩子喃喃。/br……/br“奶奶。”/br孩子的眼睛通紅，“我討厭你！”/br……/br餘奶奶的身子略微晃了晃。/br餘爺爺伸手扶住餘奶奶。/br餘奶奶看著孩子。/br麵色有幾分悲戚。/br被自己最重要的孫子說討厭心裡自然是難受的。/br但更讓此時的她在意的是……/br孩子真的“中毒”太深了。/br任他們好說歹說…../br擺事實，講道理……/br孩子就是聽不進去……就是固執己見……/br……/br這孩子怎麼會這麼的……頑固？/br到底是像誰？/br……/br“樂樂。”/br醫生開口。/br平和的語氣讓祖孫間有些劍拔弩張起來的氣氛緩和了下來。/br“你說爸爸媽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br“但他們現在不在你的身邊。”/br見孩子要張口，醫生笑笑道，“我知道，他們在上班。”/br“可你雖然記得他們的電話號碼，卻無法聯係到他們。”/br“那麼……”/br“我有一個疑惑。”/br“樂樂。”/br醫生看著孩子，“你平時是怎麼見爸爸媽媽的？”/br“你之前應該沒有給他們打過電話吧？”/br從孩子剛才的表現來看，這孩子不像是給爸爸媽媽打過電話的。/br不然，不會不知道爸爸的電話號碼已經有了新的主人。/br……/br孩子點點頭。/br沒有。/br他不需要給爸爸媽媽打電話。/br因為他們總是在他需要他們、想他們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br他壓根沒有想起過打電話這回事。/br……/br“那你想見爸爸媽媽的時候怎麼做？”/br醫生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br一定要從孩子這裡得到一個答案。/br……/br孩子歪了歪腦袋，語氣躊躇，“我……沒有怎麼做……”/br孩子一臉的爛漫與茫然。/br“爸爸媽媽會出現在我的身邊。”/br“不需要我去找他們。”/br……/br“……爸爸媽媽下班了就回家了啊。”/br孩子奇怪的看著幾個大人。/br……/br“他們每天下班都回家嗎？”/br醫生仍舊順著孩子的話問。/br……/br“嗯。”/br孩子點點頭。/br……/br醫生看向兩位老人。/br……/br餘爺爺與餘奶奶嘴巴張開。/br他們麵麵相覷。/br孩子的爸爸媽媽每天下班都回家？/br回哪個家？/br自然是他們跟孩子住一起的家。/br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回家的孩子爸爸與孩子媽媽。/br……/br不是……/br兩位老人搖頭。/br他們怎麼被孩子帶偏了？/br他們怎麼可能看得到孩子的爸爸與孩子媽媽？/br看到孩子爸爸、孩子媽媽的幽靈嗎？/br兩位老人突然想到了文學創作中很常見的情節。/br孩子的爸爸媽媽放心不下成為孤兒的孩子，不忍離開輪回轉世，而是回到了孩子的身邊、守護孩子……/br…./br兩位老人再次用力的搖了搖頭。/br這都是裡的情節。/br都是假的。/br現實中怎麼可能存在？/br是孩子……/br出問題了。/br……/br醫生笑了笑。/br“那今天爸爸媽媽下班也會回家是嗎？”/br……/br“嗯。”/br孩子點點頭。/br眼裡因為期待下班的爸爸媽媽而亮起了璀璨的光芒。/br……/br“那就不用打電話了。”/br醫生笑道，“晚上爸爸媽媽回來的時候，樂樂指給爺爺奶奶看好嗎？”/br……/br“好。”/br點完頭發現不對的孩子脫口而出，“爺爺奶奶看不到爸爸媽媽嗎？”/br為什麼還要他指？/br爸爸媽媽回家了……/br爺爺奶奶就看到了啊。/br……/br“嗯。”/br醫生笑了笑，“他們看不到。”/br“所以需要樂樂的幫忙。”/br“樂樂願意幫助爺爺奶奶嗎？”/br……/br“願意。”/br樂樂答得飛快。/br他當然願意讓爺爺奶奶看到爸爸媽媽。/br不如說，他一直以為……/br“我以為你們看得到爸爸媽媽……”/br……/br聞言，兩位老人苦笑。/br要是他們也看到了本以為不在的兒子、兒媳出現在他們的麵前……/br他們不確定……/br那時的他們會以為自己瘋了、都看到幻覺了……/br還是欣喜若狂於兒子與兒媳的出現？/br他們會變得跟樂樂一樣……/br固執的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嗎？/br……/br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br他們的眼睛都清楚的看到了……/br他們還會懷疑嗎？/br尤其在他們的心裡強烈的希望這是真實的前提下……/br……/br換位處之，兩位老人理解孩子聽不進彆人任何話的表現。/br換作他們……/br很有可能也是一樣的表現……/br……/br可是不行。/br兩位老人抿了抿嘴唇，再次在心裡下定了決心。/br孩子還小……/br他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br不能被這件事困住了。/br孩子的爸爸媽媽在天之靈看到孩子這樣是不會感到開心的。/br……/br醫生低頭看了看時間。/br然後看向兩位老人，“介意我等會登門拜訪嗎？”/br……/br兩位老人愣了愣。/br然後急忙搖頭。/br“不介意。”/br聽到醫生要來他們家，兩位老人的心裡頓時覺得有了底氣不少。/br醫生對於孩子的情況仍有辦法……/br餘奶奶的嘴角拉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br……/br醫生看向孩子。/br“樂樂，我也想去見見樂樂的爸爸媽媽。”/br“可以嗎？”/br……/br醫生要見爸爸媽媽？/br短暫的愣怔後，孩子點頭。/br當然可以。/br……/br“那就這麼說定了。”/br醫生笑了。/br“你的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下班？”/br她好安排時間過去。/br……/br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下班？/br孩子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頰。/br些微的痛感讓孩子的腦子更加清楚了些。/br但更加清楚的腦子也沒有讓他想起他想要的答案。/br……/br孩子的沉默讓醫生了然。/br這個問題也回答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