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認得林方。
看來，這地靈草是時候交給林父了。
她不認為，一個雜役弟子，進入天妖穀，能活著出來。
修仙，是以與天爭命。
沒有任何資質的雜役弟子，隻能以搏命的方式，換取一線機緣。
數萬年來，從上清仙門中走出了無數個，如那林方一般，帶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雜役弟子。
林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我怎麼，也有些多愁善感了。”
興許是見識了太多的類似的事，江秋水心有觸動，隨即一愣。
……
天妖穀中，妖氣彌漫，有令修仙者戰栗的吼叫，時而發出。
林方隻是站在外圍，看著那參天大樹彙聚成林，鬱鬱蔥蔥的山穀，感到一陣發麻。
最後，他還是進去了。
身上的靈衣，薄如蟬翼，幾近透明，貼在他的身上時，沒有任何重量。
穀中的毒瘴，隨風湧動，吹向林方時，被靈衣泛出的一陣白光，阻擋在外。
倏然。
秦凡的頭頂，幾道流光，閃縱而過。
都是出竅境的修仙者！
“他們都是上清仙門都弟子。”林方看見他們身上和他類似的衣袍，低聲說道。
那幾人，也是看見了地麵的林方。
流光一頓，而後在天空轉折九十度，落在林方麵前。
為首一個秋水為眸，冰肌玉骨，氣質婉約的紅衣女子，看向林方:“你是我宗雜役弟子？”
“回師姐，在下正是。”
林方回道。
前身的記憶，湧現腦海，他認出了這個紅衣女子。
她是真傳弟子，蘇錦！
是上清仙門的真傳中，排進前五之列，是一位出竅境七重的修仙者。
“淬體境九重，能修到這個境界，在雜役弟子中也算不易。”
蘇錦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這種修為，日後成為外門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這天妖穀中危機重重，不是你一個淬體境九重的修仙者能夠走動的，你就跟在我們身後吧。”
想到這裡，蘇錦又道。
“謝謝蘇師姐。”
林方心中一喜。
能得到一位出竅境七重的照顧，他在這天妖穀的危險，也算是少了幾分。
蘇錦身後的幾人，都是內門弟子。
修為都是出竅境四重和五重的修仙者。
看見林方和他們同行，張了張嘴，最後卻是沒有說什麼。
林方很是明顯感覺到了，這幾人對他的厭惡。
“真是的，我們此次跟隨蘇師姐進入天妖穀，是為了元神花而來。”
“這穀中，本就危險，我們尚且不能自保，如今又多了一個累贅。”
……
他們議論的聲音雖小，卻傳進了林方的耳中。
林方神色一愣。
隨即明白過來。
這應該是他的煉虛經修煉至小成，明悟煉虛化實之意，耳朵從虛空中截取到了他們的聲音。
越是琢磨，林方越是驚喜。
豈不是說，這煉虛經修煉至大成，能夠獲得比這視聽更加類似的強大能力？
一行人，在毒瘴漫天的山穀中穿行。
期間，遭遇幾頭強大的妖獸，都被蘇錦一劍斬殺。
其餘幾人，也是出了數次手。
身上也或多或少沾染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