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血液噴濺,橘蛇晃蕩一下身子撲倒在地。【狅】√【亻】√【曉】√【說】√【網】√ΨwΨodushuo'kr√阿婉從它的數尺長的創口鑽出,如同通過產道又把自己生了一次。雖然這是一個主動的過程,但耗費了心力絲毫不亞於分娩本身。
她就像死了一樣癱在地上,連眼睛都懶怠睜開。
周圍的熔岩安靜無聲的流動,隻有橘蛇和癩蛤蟆的屍體交雜著發出的濃重腥臭,挑戰著她的呼吸。
聞不到,聞不到,我什麼都聞不到……她不停的給自己催眠,直至頭暈眼花“出現幻覺”,她這才捂住鼻子猛然起身。
不遠的對麵低處,一點異色不經意的晃過她的眼睛——在整片紅色的岩漿中,恒久不動地鑲嵌著幾點藍紫,就像是海洋裡的一串小島,雖不顯眼但卻穩固如山。
奇怪,那裡並沒有岩層或火生花呀,所以那些個藍紫點點又是怎麼固著其上的?
她解不開心裡的疑惑,又不願把它歸為幻覺,隻能又積攢幾分力氣,慢慢挪到那片岩漿處。
那應該是血,癩蛤蟆死時噴濺的血。確認了異色的成分,她心裡的疑惑愈發加重。
眼前岩漿還在無聲的向上湧動,她甚至可以看見那深淺不一的紅,持續不斷的湧向高處,隻有那藍紫色的點點如眼睛似星星,散發著難以抵製的誘惑。
她幾番糾結,終於還是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向那藍紫色的點點。
砰!
手指碰到藍紫色的同時發出一聲輕微的、指甲碰撞硬物的聲響。
伴隨著手指滑落,藍紫色的血漬也被刮掉,隻有她指腹留下堅硬、冰冷的觸感久久的不能消散。
到了此時,她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和岩漿之間,竟然還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
“那裡沒什麼危險,倒有不少新奇有趣的玩意兒可看!”太一的話回響在她的耳畔,及至此時,她才算勉強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如果他還在,癩蛤蟆就不會出現;如果她沒劃破岩層,橘蛇就不會躍出岩漿……而現在,她解決了這兩個危及性命的禍患,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複到太一承諾的安全世界。
她摩suo著那層看不見的保護,再不懼怕那鋪天蓋地、來勢洶湧的岩漿威脅……不過,為了打破眼睛的欺騙和局限,她還是決計閉上眼睛,用心去感知、摸索出路。
凹凸、冷熱、粗細、軟硬……黑暗的世界裡,一切感知被無限倍地放大。她小心翼翼地摸著封閉的岩層走了半圈,正暗自慶幸自己的英明決定,突然腳下被一塊凸起絆了一下。
“啊呀!”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卻沒時間調整狀態。幾乎是連磕帶撞,她再次從高處跌向地心。
但和上次不同,這一次她沒了對未知的擔憂,緊張害怕的心情也很快被新奇、驚訝所取代。
越往下,岩漿的顏色越淡。從火紅、銀紅到妃色、橘橙,亮度的增加使岩漿裡的生物也變得愈發清晰。
亮黃九尾的蝴蝶,藍色絨球水母,白色無頭的甲蟲,紫色巨眼的遊魚,還有許許多多的小蟲都和凡間慣常見到的模樣有著很大的不同……
阿婉沉浸在這個新奇的世界裡完全忘記了身在何處、今夕何夕……直到她落到了岩漿的底部,看到所有的小蟲再次變得稀少,一顆巨大的花藤在岩漿裡綻放出指甲大小串珠的花朵,她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這一切竟然是在岩漿裡?!那些小的生靈不怕熔岩高溫便也罷了,一棵植物居然也能有如此神質!
她扒拉著無形的隔層,一直沿著那根花藤觀望,不經意間發現那串珠的花裡不時會飄散出微小赫赭色的顆粒。那顆粒似乎帶著巨大的力量,隻要落入岩漿就會加深岩漿的顏色,還會加速它們的向上湧動。
望著這幕,阿婉突然有了種大膽的猜測:會不會這花藤就是熔岩的火種,這岩層就是這花粉融化的?
噗通!她隻顧琢磨著這種可能,沒提防腳下又被絆了一下。但她還沒爬起身來,就又突然看到更加驚人的一幕:
在她的眼前,一根手指粗細的長藤從隔膜的那側分離出一枝,連根須都沒有的,就那麼調皮的站在她跟前,還不時地抖動一下花穗。
“啊呀,可彆!”阿婉伸出手想要捏住它的花苞,生怕它再飄出花粉把她融了。
她心裡止不住的懊悔:自己怎麼就那麼粗心大意呢?!那岩漿裡的橘蛇都那麼大殺傷力,這不知年歲的花藤,哪怕就它一根旁枝還不更為厲害呀?
花枝才不管阿婉心中所想,隻躲開她的手掌,把花穗蹭到她的臉頰上。
輕輕甜甜的香,細細滑滑的粉,並沒有她現象中的那麼恐怖。
這小東西是在像自己示好?
阿婉正反思自己何德何能,突然瞥見那花枝鬼鬼祟祟的將一條斜枝深入她的腰間。在那裡掛著的,是太一贈給她的匕首。
“這個可不能玩!”阿婉迅速出手把匕首拿開,那花枝果然跳著轉到一旁,就像同她嘔氣一般。
這……怎麼感覺是自己反犯了多大的罪過呢?阿婉明知自己要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加倍警惕小心,可她就是不忍看這小東西難過。
罷了,就冒一次險吧!看它那麼可憐見兒的!再說它要想要自己的命,也不必用匕首不是?!
她這般安慰著自己,終於把匕首遞給了花枝。那花枝像垂死的病人瞬間活了過來,它繞著匕首好一陣親昵,而後又握著手柄好一通揮舞……
明亮的刀光閃地阿婉眼花,就在她再次考量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時,那花枝終於收手了。
它把匕首插回刀鞘,重新放到阿婉手裡。不等她做出反應,纏著她的手腕就往一處拖。
“誒,你乾嘛?!”阿婉掙脫不過,被它拖的跌跌撞撞。待她通過一段漫長的黑暗,看到微弱的亮光時,她還不知等待她的外部世界又是一個怎樣的模樣……
終於到了亮光處,但冰冷的水卻從四麵八方湧來,衝擊著、拉扯著她,想把她撕成碎片。
不過還好,她手腕上的花枝沒有鬆開。它拉著她,帶著無聲的指引,一直往水的上層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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