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黃昏,李智雲跟隨四哥巡視兵營,一行人走到營寨的東麵,這兒緊靠介山。他看見有十幾名士兵挑著水桶從山穀中走了出來。四哥也看見了,用馬鞭一指道:“那是怎麼回事?”旁邊的一名將軍答:“度索原地勢太高,無法掘井取水,隻能去山澗挑水。”
四哥忽然來了興趣,扭頭對李智雲道:“五弟,咱們過去看看吧。”一行人沿著士兵們挑水的路徑,向山坡上走去。他們走了大約二裡路,就聽見了泉水的“叮咚”之聲。
眾人走到跟前,隻見一條山澗順著山勢而下,泉水衝到一塊巨大的鵝卵石上,形成了一處水潭。水流在這兒打了個旋,又向低處流去……。
此處林木茂盛,鳥語花香,環境優美。四哥走到水潭邊,蹲下身來雙手掬水喝了一口。泉水清澈,水底的沙石清晰可見。
“五弟,這山澗之水甚是清涼,你不過來嘗嘗嗎?”
李智雲笑著搖了搖頭。他舉目望去,隻見周圍山巒疊嶂,風景秀美,倒是個旅遊休閒的好去處。四哥又掬水洗了把臉,站起來甩去手上的水珠,道:“如果不是打仗,本王就帶人在這山裡紮上營寨,痛痛快快地打一次獵。”他們離開了那處水潭,回到軍營之中,繼續巡查營寨的防務。
過了兩日,李智雲正跟四哥在中軍帳商議軍情,那名將軍匆匆走了進來,抱拳道:“稟告兩位王爺,那日所看山澗之水,已經斷流了。”四哥一聽,吃驚地:“怎麼回事?”
“估計是宋金剛截斷了水源。”
“這個混蛋!”四哥罵了一句,扭頭對李智雲道,“五弟,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帶人來到那處水潭旁,果然看見山澗之水已絕,那處水潭本來就很淺,並沒有積存多少泉水,此刻隻剩下一層黑乎乎的淤泥。四哥抬頭望向四周的山巒,道:“這附近有沒有其他水源?”
“未將已派人尋找,並沒有發現其他水源。”
“一萬多人的大軍,無水怎行?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找。”
“是!”
次日,那名將軍前來稟報,說距此地二三十裡之外,有一條河,名叫介河。河邊有一大片河灘,地勢平坦,可以駐軍。四哥一聽大喜,道:“明日一早拔營,去介河。”李智雲一聽,有些擔心地:“咱們去那兒紮營,離介休城是不是遠了點?”
“非也,”將軍道,“楚王有所不知,度索原在介休的東北方向,介河在介休的西南方向,兩者距介休城的遠近,其實相差並不太多。”
李智雲聽他這麼一解釋,這才放下心來。
翌日清晨,大軍拔營起寨,沿著一條泥土大道,向介河的方向進發。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他們來到了一座山穀之前。李智雲騎在馬上一看,謔,這兒的地勢太險要了。山穀約有十幾丈寬,兩旁都是大山,山勢嶇嶔,峰巒崚嶒,山上林木茂盛,雜草叢生。
李智雲收緊韁繩,勒住戰馬道:“這是什麼地方?”一旁的蔡虎道:“下官查過地圖,此處叫葫蘆口。”
葫蘆口?一個不詳的地名!李智雲又問:“這條山穀有多長?”
“大約七八裡。”
這時候,四哥帶人從後麵趕了上來,他驅馬來到跟前:“怎麼啦,五弟?怎麼停下了?”李智雲遠眺山穀兩旁的高山,皺眉道:“四哥,這兒地形於我不利,是否可以繞行?”。
“周圍都是高山,如何繞行?”
“那,就派出士卒,到兩邊的山上搜索,確認沒有埋伏,再通過不遲。”
“多此一舉,宋金剛被困於介休城中,如何在此設伏?”
李智雲還想說什麼,四哥卻不容置疑地:“我率大軍先行,你領人馬殿後!”說罷打馬離去。李智雲瞅著四哥的背影發愣,刀疤臉見他眉頭緊鎖,心中不安,便驅馬過來道:“是啊,楚王,宋金剛被包圍在介休城裡,如何能抽身在此設伏?你是不是過於小心了?”
然而,李智雲還是放心不下。他在前世看過不少戰爭片,此處地形太適合打伏擊了。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謹慎點比較好。他沉思片刻,扭頭對刀疤臉道:“咱們先不進山穀,把你的人分成兩拔,分彆把守穀口的兩側。如果四哥順利通過了山穀,咱們再過去也不遲。如果他們遭遇到埋伏,你一定要守住穀口,讓我四哥能出來。”
刀疤臉一聽,立刻抱拳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