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把手中的幾袋小豆子遞給大明，扛上米指引著店小二往育嬰堂的方向走去。
大明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跟在陳燁身後。
街上行人眾多，陳燁忽然看到幾名皂衣捕快站在街邊，詢問一名婦人。
婦人身著淡黃衣裙，眼睛紅腫，不住的落淚抽噎。
“我苦命的孩兒啊……”
“我就一轉身的工夫，他就不見了。”
“宋捕頭，求求您……”
婦人越說越激動，忍不住跪拜下來。
幾名捕快中一名黑臉，體格雄壯的男人趕忙將婦人扶起。
陳燁瞥了一眼，微微搖頭。
古代一樣有人販子，拐來的男孩賣成家仆，女孩賣到勾欄青樓。
這很常見，基本上被拐走了，就找不回來。
想到這，陳燁趕忙扭身看了眼陳大明。
陳大明察覺到陳燁的視線，傻兮兮的憨笑道：“爹！”
陳燁鬆了口氣。
人販子應該不會拐大明吧？
大明傻乎乎的，哪個不開眼的人販子會拐他？
自己真是多慮了。
扛著雜糧麵的店小二看了眼痛哭的婦人，感歎道：“這剛幾天，就又丟了一個。”
“算上這個，餘杭縣這個月丟了快二十個小孩了。”
聽到這話，陳燁有些驚訝。
“這麼嚴重嗎？”
“捕快查不到嗎？”
店小二撇撇嘴道：“這群捕快就是吃乾飯的。”
“出了事，就彆指望他們，除了抓抓鄉裡鄉親，大事一件乾不了。”
不遠處安撫婦人的黑臉捕快忽然扭頭看了眼陳燁和店小二。
肩扛麵袋子的店小二沒有注意到這幕。
陳燁心中微驚，店小二和黑臉捕快的距離將近十米。
這個距離再加上周圍行人的交談聲，黑臉捕快能聽到店小二說的話？
思索間，陳燁不禁多看了眼黑臉捕快。
黑臉捕快像是無意瞥了一眼，很快又轉過頭去。
巧合嗎？
還是這個世界真有武林高手？
陳燁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沿著石板長街，一路前行。
來到怡紅院前。
鶯鶯燕燕的嬌啼聲從樓上傳來，容貌動人的女子揮舞著手帕，團扇半掩，眼波流動，不時向行人拋去媚眼。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粉氣息。
店小二駐足觀望，滿臉羨慕。
“要是能進去體驗一遭，可真不枉此生。”
聽到店小二的話，陳燁覺得好笑：“怎麼？張兄，怡紅院的消費很高嗎？”
店小二姓張，兩人一路攀談已經得知了各自的姓名。
“一晚10兩銀子。”
店小二瞅著樓上花枝招展的女子，咽了咽口水說道。
10兩銀子？
陳燁表情不由一變。
這13是鑲了金子啊，還是鑲了銀子啊？
這麼貴！
陳燁一下子打消了自己之前想進去逛逛，捐捐款，發發善心的念頭。
陳大明跟在陳燁身後，見兩個大人都駐足觀望，也跟著抬起頭瞅樓上。
他年紀還小，並不理解這有什麼好看的。
“以後有錢了，一定要來體驗一下。”店小二斬釘截鐵道。
陳燁也不禁點頭：“有錢再說吧。”
大明眨了眨眼睛，撓了撓頭。
這句話他聽懂了。
有錢再說……
大明抬頭深深的看了眼樓上，記住了。
店小二把肩上的米袋子放下來，換了個肩膀，氣喘籲籲道：“陳公子，快到了嗎？”
陳燁也是滿頭大汗，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道：“就在前麵。”
育嬰堂的位置確實有點偏，位於城內邊緣。
也難怪旁邊是勾欄青樓，勾欄這種場所不可能放在城中心。
陳燁和店小二兩人加快步伐，走到了育嬰堂門前。
店小二放深的沉思。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怡紅院，表情忽然變得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