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李執事聲音中多了一絲悲哀和嘲諷。
聽到這裡,秦一沉默了。
她明白了。
“神機門鐵口神斷,算無遺策。”
“神機門主二十年不曾卜卦,忽然心血來潮,卜得預言,卻要滅風雨樓。”
李執事嘴角多了抹冷笑,他凝望著河麵,眼神不屑。
秦一淡淡道:“這不是背叛的理由。”
李執事忽然回頭,看了秦一一眼,眼神深邃:“你知道的太少。”
“不要再查了。”
“所有人都在出賣風雨樓。”
“再查下去,你會死。”
李執事看向秦一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悲憫,仿佛在他眼中。
哪怕他被挑斷手筋、腳筋,可憐的依舊是秦一。
秦一點了點頭:“還有要說的嗎?”
“魚是剛釣的,不要浪費了。”
李執事收回目光,繼續凝望河麵,釣杆垂下的漁線隨風輕晃。
水麵被風吹動,水波徐徐。
李執事目光平靜的注視著釣杆與河麵。
仿佛他生命中最後一刻,留戀的依舊是能不能釣上魚來。
一道劍光閃過。
秦一離開。
良久。
河麵上垂下的漁線被水中的魚兒拉扯,原本緊握在手中的釣杆擺動幾下,掉入河中,轉眼便被水流衝走,不知去向。
……
鐵雀山莊,會客堂。
張之陵眸光在火雲公子身上停頓了一下,緩緩道:“隻需諸位廢掉自己的一身內力。”
話音一落,在場眾人皆愣住了。
會客堂內死一般的寂靜。
這時如果落下一根針,恐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張前輩,您說最後的考驗是讓我們廢掉一身內力?”
火雲公子臉上保持著笑容,但語氣卻透著冷淡。
張之陵點了點頭,聲音溫和道:“不錯。”
“先天一炁功,無法與其他內力共存。”
“你們若想繼承我的衣缽,必須廢掉一身內力。”
張之陵解釋了一句。
在場眾人這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六名過關者全都沉默了,沒有說話。
內功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火雲公子等人身上的內力,都是從小練起,曆經十數載,方才練至如此地步。
山西矮虎彭童更是練了幾十年內力。
張之陵一句話就要他們廢掉自己畢生修來的內力,這相當於讓男人自宮。
一時之間,幾人無法接受。
山西矮虎表情陰沉,廢掉內力,就相當於從頭修行內功。
若是在內功上天資稍遜,重新開始,少不了數十年的苦修。
更關鍵的是,彭童在江湖上有許多仇家。
如果被他們得知自己散去內力,重修功法,一定會尋上門來。
到那時,可就等死了。
想到這裡,彭童眼中閃過幾道厲色,他眼珠轉動幾下,抱拳道:“清虛子,我退出。”
說完,彭童站起,離開座位,站到了其他武者那邊。
他雖然退出,但仍想看看最後誰能成為清虛子的傳人。
“我也退出。”
海鯨幫少幫主瓊傲海也沒有半分猶豫,他起身後,直接離開會客堂,不作停留。
瓊傲海行事雷厲風行,乾脆利落。
場中隻剩下火雲公子、昆侖劉開雲、關東刀客謝飛和陳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