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西北、西南的殺手趕過來，少說也要十三四天。”
“本座既然答應了陛下，就會做到。”
“請王公公耐心些。”
風雨樓樓主放下茶杯，微閉雙眸，喉嚨微動，細細品味著明前龍井。
“除了風雨樓，陛下還向肅王爺要一樣東西。”
王公公轉過身，睜著渾濁的眼睛，眼神深邃的看著風雨樓樓主。
風雨樓樓主緩緩睜開雙眼，仿佛料到王公公會說這句話。
他望向王公公身後的青翠山巒，淡淡道：“風雨樓情報天下無雙。”
“掌握在手中，便意味著能諦聽江湖風雨，無所不知。”
“就是不知道王公公口中的陛下，是我那位兄長還是太子？”
王公公聽到這番話，身體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隨後怒道：“肅王爺，天下共主自然是陛下。”
“你這番話若是被旁人聽去……”
說到這裡，王公公突然語塞。
風雨樓樓主麵色平靜，淡淡道：“若是被旁人聽去又能怎樣？”
“十八年前，我那位皇兄奪嫡後，已經將我府中妻女全部誅殺。”
“如今，又要除去風雨樓，我還有什麼不能割舍的？”
說著，風雨樓樓主忽然笑了：“我那位皇兄明明身在朝堂，居然還有精力關注江湖之事。”
一旁的王公公冷哼一聲：“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風雨樓樓主沒有反駁，他隻是笑了笑：“陛下的謀慮，豈是我能揣測的。”
說出這句話後，風雨樓樓主眼眸中掠過一絲寂寥與恨意。
當年，他不過棋差一招……
“待風雨樓覆滅，我會讓十二地支隨王公公回去。”風雨樓樓主拿起紫砂壺，倒滿茶杯。
清澈翠綠的茶杯冒出氤氳的白汽。
“不過，這一切前提都是王公公能吃下，剩下的二十四名二品高手。”
風雨樓樓主話鋒一轉，語氣多了絲淡漠。
王公公剛想說話，他臉色一白，急忙從袖子中拿出一塊白色手絹，捂住嘴一陣咳嗽。
“咳咳……”
王公公身子佝的像隻大蝦，他臉色漲紅，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片刻後，王公公蒼白的臉色略有緩解，由白轉紅。
他拿著手絹的右手合攏。
能夠依稀看到潔白的手絹上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就像是雪地上散落的梅花。
王公公喘了兩下，喉嚨中發出含混的聲音：“這就不勞肅王爺費心了。”
“萬金堂和唐門可是早就想滅掉風雨樓了。”
“人數上肯定能讓肅王爺滿意。”
風雨樓樓主淡淡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既然我那皇兄想為太子鋪路，手腳得利索些。”
“該殺的殺，該除的除。”
風雨樓樓主的語氣帶上了絲譏諷：“一視同仁才好。”
聞言，王公公眉頭皺起，麵露不滿之色。
但他沒有說話。
竹樓中安靜下來。
窗外的細雨漸漸大了，清幽的小山附近隻留下雨打在竹葉上的沙沙聲。
風雨樓樓主緩緩閉上眼睛，傾聽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