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睡不著。
一想到再走兩日，就能抵達江陵城，見到秀秀姑娘。
大明就覺得心情激蕩，困意全無。
“明弟？”
對麵的床上傳來熊山的聲音。
“熊兄。”大明轉身，應了一聲。
“你也睡不著？”熊山笑問。
大明憨笑一聲。
熊山從床上坐起，他下床，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了眼外麵。
天空儘顯灰蒙，整座城都籠罩在大雨之中。
雨水順著房頂，流過灰瓦，從房簷上落下，彙聚在地麵上。
城中街道上滿是水窪，空無一人。
這場雨實在是太大了。
看這天色，也快卯時了。
熊山輕歎一聲。
這雨再大，他也必須得去江陵城。
熊山關上窗戶，坐在床上笑道：“明弟，外麵的雨很大。”
“你要去江陵城的話，恐怕要耽擱幾日了。”
大明也坐起身，笑了兩下。
“天亮就走。”
熊山聽到這個回答，有些詫異。
“是何急事？”
大明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我要去找一個女孩子。”
熊山頓時來了興趣，連忙追問。
大明將自己和秀秀的相遇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大明的經曆。
熊山陷入沉默。
他原以為大明是軍伍中人，至少也是個偏將的隨從。
沒想到他竟然隻是一個樵夫。
知府的女兒……
樵夫……
熊山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但他又欲言又止。
這件事以旁人的角度來看，大明確實有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一個樵夫和知府女兒的身份差距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熊山想了想，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十二歲，他十二歲的時候還在草原上射兔子呢。
哪懂這些情感之事。
不過，在熊山看來，大明也確實是性子單純。
這樣一來，熊山對大明更加喜愛，甚至升起了愛才之心。
樵夫出身怎麼了？
日後，誰配不上誰，還不一定呢！
熊山思索一番，爽朗一笑：“明弟，你也是性情中人，癡情種子！”
“正好，為兄也必須要去江陵，待天亮，我們兩人一起，大雨中也能相互照應。”
大明點了點頭，咧嘴憨笑。
這位熊大哥，人還蠻好的。
不多時，城中響起嘹亮的雞鳴聲。
大明和熊山兩人在客棧中用過了早膳，兩人披上鬥笠蓑衣，冒著大雨離開客棧。
天空灰蒙蒙一片，光線昏暗。
無窮無儘的雨水從空中墜落，劈裡啪啦的落在街道上。
地麵上的水窪被濺起道道漣漪。
大明和熊山兩人奔跑在無人的街上，向著城北跑去。
跑了許久，兩人身上的衣物快要濕透時，終於抵達城北。
城北城門處也隻有兩名士卒看守。
兩名士卒並沒有難為大明和熊山，揮揮手就讓兩人過去了。
就在大明和熊山即將出城的時候，後麵的士卒喊住了他們。
“你們兩個要去哪裡？”
大明憨聲道：“江陵城。”
士卒喊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昨天夜裡，桃花汛偏離水道。”
“已經淹沒了好幾座小城，沙縣到江陵城的官道也被水淹了。”
“城西一整夜都在修築防汛工事，我看你們兩個有些力氣，不如去城西出把力。”
“彆的不說，至少饅頭管夠。”
“現在要去江陵，隻能走山路。”
“這麼大的雨，你們不知要走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