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縣令說,希望您可以大開育嬰堂,城外有好多孤兒餓得麵黃肌瘦。”
“他於心不忍,衙門願意出資二百兩,還望陳院長能出手相助。”
宋捕頭說的很誠懇。
陳燁行的是善舉,兩年下來,在餘杭縣幾乎家喻戶曉。
宋捕頭對陳燁說話時,也多少帶些恭敬。
新來的王縣令為人不錯,每年都會批給育嬰堂一些銀兩,供育嬰堂運轉。
陳燁聽完輕輕點頭,聲音平靜道:“水患嚴重,孤兒估計會有不少。”
“我育嬰堂房間不多,我出銀兩,餘杭再開兩家育嬰堂吧。”
這件事是陳燁早就想好的。
水患如此嚴重,有的孤兒年齡尚幼,根本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
但……
災民實在是太多了。
陳燁要是敞開了接納孤兒,他的育嬰堂根本裝不下。
到時候,災民說不定還會把自家孩子送進來。
這種事難免會發生。
玉葉堂抽了兩年手續費,陳燁出資開兩家育嬰堂不算難事。
做善事嘛。
聽到陳燁這麼說,宋捕頭黝黑的臉上多了抹正色。
他拱手抱拳,上身微屈道:“陳院長大義!”
雖然陳燁麵貌年輕,年齡比宋滄傑還小。
但陳燁做的事,值得宋滄傑行禮。
“舉手之勞。”
陳燁把小福放下,微微側頭,看向院外。
隻見院門口,一身男裝打扮的花汐月站在門前。
她探頭探腦的往裡看。
宋捕頭也注意到對方,看向陳燁,目光中帶著詢問。
“你有事嗎?”陳燁回身問道。
花汐月嘴角微勾,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
“你們這裡缺丫鬟嗎?”
……
武昌府,江夏。
官道上。
“噠噠……”
兩匹快馬疾馳在路上。
馬匹上坐著兩名身形魁梧、壯碩的男人。
正是大明和熊山。
兩人離開荊州,騎上快馬,一路東行,要去餘杭。
行走幾日,剛到達武昌。
“明弟,前麵就是江夏,咱們歇息一晚再趕路吧。”
熊山與大明並駕齊驅,速度不算太快。
大明不會騎馬,熊山教了他幾天。
現在,大明騎起來也有模有樣。
“嗯!”
大明臉上帶著憨笑,應了一聲。
這幾天,他與熊山縱馬疾馳。
大明感受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在馬背上,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讓他沉醉。
兩人不時比拚一番馬術。
雖然每次都是大明落敗,但大明的進步卻是肉眼可見的提升著。
熊山對自己這位義弟愈發欣賞。
真是一個天生的戰陣苗子!
兩人縱馬疾馳,很快便來到武昌府主城——江夏。
大明和熊山停在城外,翻身下馬。
江夏城外立著幾個粥棚。
棚下是一口口鐵鍋。
幾名精壯的漢子提著米袋往鍋中倒米。
隨著米一同進入鍋裡的,還有一些細粒黃沙。
粥棚外坐著麵黃肌瘦的災民。
大明和熊山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一路走來,幾乎所有城池外都立有粥棚。
賑災銀找回,荊州通判第一時間委托幾個鏢局,押往湖廣各府。
有了賑災銀,各府城都開始施粥,救濟災民。
大明和熊山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兩人繳納入城費後,牽著馬進入城中。
走在青石板路上,街邊隨處可見或躺或坐的災民。
這場水患實在太過嚴重。
大武建朝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遭遇這麼大的水患。
大明和熊山牽著馬,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路上,大明突然定住腳步。
“嗯?”
“怎麼了明弟?”熊山見大明停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距離兩人不遠處,是官府的告示欄。
告示欄上貼著兩張畫像。
大明死死盯著其中一張,眼睛瞪得滾圓。
熊山看向告示上的字,低聲念道:“江湖匪徒瓊傲海、浪裡白條張順,光天化日殺死湖廣布政使。”
“罪行惡劣,現今押往汴梁……”
告示不長,最下方蓋著六扇門的印章。
“浪裡白條張順……”
熊山嘴裡默念。
他扭頭看向大明。
隻見大明雙拳緊握,瞪著大眼。
大明轉過頭,表情嚴肅認真:“大哥!”
“我要去救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