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身為毒道宗師,在毒道方麵能有和旁人不同的理解。”
“可我全篇看下來,就闡述了兩個字:殺人。”
薛銘微微一愣,他神情發生了些變化。
“你寫這本《毒經》,不過是把製毒、用毒的方法總結了一遍。”
“有什麼意義?”
“就算彆人學會了,不也是用毒殺人?”
“你到底在追求什麼?”
花汐月平靜的注視著薛銘。
“你耗費數十年心血,搜集毒材,煉製出一隻蠱王。”
“又能怎樣?”
“有什麼意義嗎?”
原本花汐月對薛銘的《毒經》充滿了興趣。
她以為被稱為毒道宗師的薛銘對毒的理解,能異於常人。
可花汐月全篇翻下來,一點意思沒有。
彆人是用武功殺人,薛銘是用毒殺人。
這本《毒經》落到彆人手中。
就算學會了,也不過還是殺人。
“你要是能用毒救人,那我佩服你。”
“用毒殺人……”
“嘖嘖嘖,毒王薛銘,不過如此。”
說著,花汐月瞥了一眼靠坐在牆壁上的薛銘。
她輕哼一聲,扭頭就走,不再理會他。
薛銘靠坐在牆上,他怔怔的看著花汐月離去的方向,雙目失神。
花汐月的話在他耳邊回蕩。
良久。
薛銘聲音有些沙啞。
“殺人……”
“用毒用的再好,也還是殺人。”
他眼神有些迷茫。
神醫穀也曾有先輩研究過,以毒救人的法門。
但這條路實在太過凶險、艱難。
那名先輩窮儘一生,也不過是研究出以毒作為藥引,輔以其他藥材,中合藥性的治病方法。
至於花汐月說的:用毒救人。
簡直是癡人說夢。
根本不可能!
毒這種東西對人體有大害,怎能像藥材一樣,長期服用?
薛銘想了想,歎息一聲。
他靠坐在巷子的牆壁上,怔怔的盯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意義……”
薛銘口中喃喃自語。
良久。
他目光中多了抹複雜。
當年出了那件事。
他離開神醫穀,就是為了報仇。
他窮儘半生,煉製蠱王,所求的也不過是個仇字!
如今蠱王被那個孩童吃了。
報仇的一切希望就此斷絕。
薛銘這才心生死誌。
如今花汐月的一番話,反而讓薛銘反思自身。
若乾年前,在神醫穀時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
所有進穀的孩童,都要在祖師像前立下誓言。
餘生以治病救人為目標。
造福百姓,造福天下……
薛銘想起誓言,眼神灰暗。
“以毒救人……”
他嘴裡念叨著這四個字。
薛銘灰暗的雙眸漸漸變得光亮起來。
“或許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若有所思。
薛銘看向街上。
青石板街儘頭。
花汐月和育嬰堂孩子們的身影逐漸遠去。
“那小鬼吃了我的蠱王,她的血能解天下萬毒。”
“我若收她為徒,以毒救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薛銘眼中的光彩逐漸明亮起來。
他感覺心中的鬱結之氣消散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