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與陳瀅走在鎮上,找到悅來客棧,開了一間客房。
兩人剛放下行囊。
“咚咚咚!”
店小二手裡提著一壺熱水,敲響了客房的木門。
“進。”陳毅淡淡道。
店小二推門進來,將熱水放到桌上。恭敬道:“二位客官,這是您要的熱水。”
“您還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小的說。”店小二恭敬的對兩人說道。
陳毅思索一下,剛好有事要問問這個店小二。
他開口說道:“咱們鎮上最有經驗的采藥人是誰?”
聽到陳毅這麼問,店小二先是一愣,隨後想了想說道:“要說鎮上最有經驗的采藥人……”
“那肯定是阿大。”
“整個蒼茫山脈不知養活了多少采藥人。”
“這裡麵最出類拔萃的就是阿大。”
“您在鎮上隨便拉個人問,都會說采藥這方麵最厲害的就是阿大。”
店小二語氣肯定的說道。
“阿大?”陳瀅手裡揉著小麻雀,側目道:“他家在哪裡?”
店小二瞅著陳毅和陳瀅,有些狐疑,不知兩人問這個要乾嘛。
他試探道:“您二位這是要……”
“我們想進蒼茫山脈采藥,需要一個領路人。”
“你既然說這個阿大是你們鎮上最好的采藥人,我們想見一見他。”陳毅平靜的說道。
聽了這話,店小二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他撓撓頭:“阿大的話……”
“他極少與人一同進山,平時都是獨來獨往。”
“你們要是想請他帶著你們進蒼茫山脈的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容不容易,我們都想見見他。”陳瀅語氣很是堅定的說道。
店小二嘴唇囁嚅兩下,說道:“阿大家就在鎮西邊。”
“你們出了客棧,一路往西走,能夠看到一個院子,裡麵養著幾隻羊,那就是阿大的家。”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陳毅點了點頭。
“小事小事。”
“二位客官您要是還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小的先退下了。”
店小二緩緩退到門口,幫兩人將房門關好,隨後離去。
見小二離去。
陳瀅從懷中掏出尋藥鼠放到桌上。
尋藥鼠剛一被放到桌上,一旁的小麻雀就伸出爪子,把它踩在腳下。
尋藥鼠嚇得身體哆嗦,抖個不停,嘴裡不斷吱吱的叫著。
“小灰!”
“你怎麼欺負小小灰啊?”
陳瀅見到這幕,有些生氣的說道。
她見尋藥鼠毛色呈灰色,便給它取名為小小灰。
被訓斥了一頓,小麻雀耷拉下腦袋,乖乖跳到一邊,不再欺負尋藥鼠。
陳瀅盤了兩下尋藥鼠,詢問陳毅:“阿毅,咱們什麼時候去見這個阿大?”
“現在。”
“現在?”陳瀅一愣:“這麼急嗎?”
陳毅點點頭道:“我們不知道神農幫和鐵鋤堂的人什麼時候會找過來。”
“所以做事一定要快。”
“阿瀅你簡單收拾一下,帶上銀票,我們現在就去找阿大。”
“哦,好。”
陳瀅趕忙起身,不再盤老鼠,收拾行囊,從中拿出幾張嶄新的銀票。
很快。
兩人結伴出了悅來客棧,直奔采藥人阿大的家中。
走了沒多遠。
陳毅和陳瀅就看到位於小鎮西邊的地方有個院子。
院中有幾隻羊走來走去,不時咩叫兩聲。
“應該就是這裡了……”陳瀅小聲說道。
陳毅點了點頭。
他迎著夕陽的餘暉,大步走到院門前,喊道:“請問阿大在家嗎?”
幾息後。
房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壯,皮膚黝黑,看上去約莫二十餘歲的精壯漢子從屋中走了出來。
他目光冷冷,瞥了陳毅和陳瀅一眼:“我就是,你們找我有事嗎?”
陳毅略一拱手:“在下陳毅,師從醫門,想要進蒼茫山脈采藥。”
“想雇請您當向導。”
“沒時間。”阿大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
說罷,他轉身就要回屋。
就在這時。
“咳咳……”
屋內傳出幾下咳嗽聲。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咳嗽的聲音有些虛弱。
聽到這聲音,陳毅心中一動,說道:“在下略懂醫術。”
“可為屋中病人診斷一番。”
阿大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隻說了一句:“不必了。”
說完,他便關上了房門。
陳毅麵不改色,淡淡道:“哪怕她身中劇毒,活不過一個月,你也不讓在下給她看看嗎?”
聽到這話,房中的阿大腳步一頓。
“吱呀……”一聲。
房門被阿大打開。
他看向陳毅,雙眸瞬間如鷹隼般銳利。
“你怎麼知道是中毒?”
阿大眼睛一眯,沉聲問道。
陳毅淡淡道:“因為在下從中原一路北上,遇到過不少這種案例的病人。”
“他們大多乾咳,身體酸軟無力,彆的郎中診斷結果多為勞累過度。”
“但他們並不是勞累過度,實為身中劇毒。”
“這毒隱藏在脈象之下,一般的郎中都看不出來。”
阿大眯起的眼睛重新睜開,他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還請先生進來一敘。”
陳毅點了點頭,帶著陳瀅進了阿大的家。
兩人剛一進房門。
就看到炕上躺著一個二十餘歲,年輕的女子。
女子臉色蒼白,躺在炕上,精神萎靡,一副重病纏身的樣子。
女子見到陳毅和陳瀅,嘴角微動,虛弱道:“不好意思大夫。”
“我夫君對彆人向來有防範之心。”
“還請見諒。”
“無妨”陳毅搖了搖頭。
他走到土炕邊上,說道:“可否把手給在下,讓在下把個脈。”
女子輕輕點頭,艱難的將手從被子中伸了出來。
阿大站在土炕邊上。
他盯著陳毅和陳瀅這兩張年輕麵孔,眼中仍有警惕之意。
陳毅把著女子的脈象,一言不發。
幾息後。
陳毅收回了手,心道果然。
這女子的脈象和錦州城翟青槐爺爺的脈象如出一轍。
都是中毒之象。
換句話說,都是鐵鋤堂下的毒。
陳毅仔細一想,便心中了然。
他看向一旁的阿大:“你妻子的病,是不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
阿大點了點頭:“對。”
“那就沒錯了。”陳毅眉頭微皺,心情有些複雜。
他師從薛銘,薛銘出身於神醫穀。
從某種角度講,陳毅也算是神醫穀的門人。
這女子身上所中之毒,又是神醫穀的手筆。
雖然毒比較簡陋,很像是研製某種劇毒時衍生的邊角料。
但裡麵的藏毒、五行之法,在神醫穀都算是高級技巧。
非一般人能掌握。
鐵鋤堂……
表麵行事霸道,背地裡下毒控製、暗害他人。
這個關外勢力真是惡到骨子裡了。
陳毅眼中閃過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