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你以後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重九元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消失於無。
陳實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咬著牙關,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
他每次呼吸都會讓大腦清明一分,這種清明感讓人上癮,仿佛原本模糊的眼睛忽然看清了世界。
陳實感受著腦海中的清明感,心頭一動。
他的眼睛仿佛亮了一瞬。
那瞬間,雙目如煌煌大日,霸烈無匹。
讓人無法直視。
……
同一時間。
汴梁皇宮。
日頭高照,略顯炎熱的日光落在地上,騰起道道向上飄去的氣流。
皇後寢宮長秋宮內。
“噗嗤”一聲輕響。
一隻雪白玉潤的手握著一根鳳紋玉簪,用力的從一人的喉嚨裡拔出。
“噗!”
滾燙的鮮血從喉嚨裡噴湧而出,濺射到了那隻白玉纖手的主人身上。
華貴精美,繪有鳳凰圖案的衣衫上沾滿了鮮血。
“噗嗵……”一聲。
一具快速失血的男人身體後退幾步,重重的倒在地上,身體抽動幾下。
對方通紅如血的臉色逐漸蒼白,眼眸深處的獸性逐漸變為驚愕與恐懼。
“噗嗤!”
身穿鳳凰圖案衣衫的人再次撲了過去,狀若瘋魔般,用手中的鳳紋玉簪不斷刺向男人的喉嚨。
“噗嗤!”
“噗嗤!”
“……”
男人身體剛開始還會抽動幾下,到了後麵一動不動,徹底生機斷絕。
死掉了。
那隻白玉般的纖細玉手上滿是鮮血,鮮血粘滑,這讓玉手的主人有些抓不住簪子。
一陣發泄後。
玉手的主人忽然鬆開了手中的簪子,任由價值千兩的白玉簪落在地上的血泊中。
“呼……”
輕呼出一口氣,手的主人緩緩起身,窗外熾熱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上。
那張臉仿佛是白玉雕琢而成,皮膚光滑彈嫩,眉眼瞥動間充斥著一抹貴氣。
但此刻她眼底是無邊的憤怒與冰冷。
女子邁步,邁過血泊,大步向長秋宮外走去,腳下沾有部分鮮血,延伸出一行血腳印。
長秋宮貴為大武王朝皇後的寢宮,此時卻安靜得如同荒郊野外的墓地,沒有半點聲音。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長秋宮門前,伸手推開了房門。
房門外,空無一人。
原本隨時侍奉在兩側的太監和宮女不知去了哪裡。
女子對此仿佛早有預料,她目光掃過四周,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坐下後,女子伸出手,把手上的血跡抹在身上穿著的鳳袍上。
又用袖子將臉上濺射的血跡擦掉。
她身上雖然沾滿了血跡,但衣衫整潔,並不淩亂。
做完這些,女子雙眼空洞的看著長秋宮門外。
時而抬頭看雲,時而低頭看地上爬行的螞蟻。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
長秋宮內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吸引來了皇宮中的護衛。
“嘩嘩……”
幾道翻身躍過牆頭的腳步聲傳來。
女子這才抬起頭,收起眼中的空洞,看向來人的方向。
一隊大內侍衛嗅到空氣中的血腥氣,腳步飛快的跑到長秋宮外。
他們見到坐在外麵,滿身血汙的女子,嚇得臉色大變。
侍衛統領衝到女子身前,雙膝跪地,聲音顫抖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其餘的大內侍衛也都變了臉色,跪在地上,一臉驚恐。
女子冷冷的看著他們,聲音嘶啞,喃喃道:“琅琊王氏的子弟闖入宮中,欲對本宮圖謀不軌,本宮剛剛將他刺死於長秋宮內。”
“你們過去把他的屍體搬出來。”
聽到這話,大內侍衛們嚇了一跳,互相對視,臉色灰白,沒有半點血色。
琅琊王氏的子弟闖入宮內,對皇後娘娘圖謀不軌?
這……
一眾大內侍衛們心底一片冰涼。
陛下有事出宮,宮內隻餘皇後娘娘一人。
這要是真讓對方得逞了,恐怕今天當值的所有侍衛都要下去陪那個琅琊王氏的子弟。
侍衛們不露聲色的瞥了一眼皇後的衣服。
衣服上雖然滿是鮮血,但好在十分整潔,不像是發生過什麼的樣子。
“你們還在等什麼?”皇後聲音冰冷的說道。
聽到這話,侍衛統領頭也不回的衝進長秋宮,身後的大內侍衛分成兩半,一半跟著統領,另一半守在原地保護皇後。
一進長秋宮,侍衛統領便看到死在地上的屍體。
他走過去一看,頓時麵露驚色。
“這……”
“這是琅琊王氏的王晟!”
“他好大的狗膽!”
侍衛統領恨得咬牙切齒,他們今天差一點就要下去陪葬了。
身後的侍衛們看著脖子被戳爛的王晟和旁邊的白玉簪,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這位皇後娘娘還真是一個狠角色。
看上去如同天仙似的,發起狠來,讓男人都心底發寒。
其中一人想起皇後冰冷的眼神和側臉,忽然覺得皇後和陛下有些相似。
他想了想,便搖頭打消心中的想法。
這多半就是夫妻相。
眾侍衛圍住王晟的屍體,其中一人發現了不對。
“咦?”
“他流血的量不對……”
一個侍衛突然蹲下身子,檢查起王晟的屍體。
幾息後,侍衛臉色凝重的站起身,看向周圍的同僚道:“王晟服用了春藥……”
“這……”
聽到這話,侍衛統領和其餘侍衛互相對視一眼,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其中一人低語道:“長秋宮附近的太監宮女是什麼時候被調走的?”
“我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那侍衛看了一眼其他人,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能夠在宮內如此悄無聲息調走太監宮女的人……
其餘侍衛也都意識到問題,眼底流露出驚駭之色。
“有人想汙損皇後的貞潔,從而損傷陛下的威名。”
一名侍衛微微眯眼推測道:“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對方沒有給皇後娘娘下春藥?”
侍衛統領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皇後寢宮的地麵上。
名貴的木桌下,有一攤水漬。
或許不是沒下,而是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