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她終於看清那冰塊的正麵後,一張俏臉,隨之僵在了那裡。
那是一顆被冰住的頭顱。
那是陸晨的頭顱。
在呆愣良久之後,柳子衿忽然跪倒在地。
隨即,山林之中響起了一陣嚎啕大哭之聲。
不過,那聲音雖然撕心裂肺,但卻更像是某種情緒的發泄,而非絕望的悲鳴。
就在天邊日頭西斜,晚霞灑入山林時,已經聲音沙啞的柳子衿停止了哭泣。
她站起身來,用力一抹臉上的淚痕,然後看向前方的山路道:
“我沒有資格死在這裡。為了我們這對萍水相逢的姐妹,太平師弟都敢去刺殺那陸晨,我又有什麼臉麵去見姐姐?”
“這具凡骨,既然走不了修士的路子,那我便走那武夫之路,縱使不得長生,我的修行,也不能就此止步!”
一念及此,她放好陸晨那顆頭顱,抱起那隻木箱,在晚霞的餘暉之中,腳步堅定地朝那條山腳小道走去。
……
翌日,正午,驕陽似火。
五老潭,劍坪之上。
“轟!”
隨著一聲巨震,劍坪上七峰大師姐薑芷的身形倒飛而起,原本籠罩在包括獨孤青霄在內的七峰六名弟子身上的青色光幕,在一瞬間崩碎開來。
“唉,要是能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再堅持一下,時辰一到,五峰這次破陣便算敗了。”
看到這一幕,七峰八弟子吳梁,有些不甘心地長歎了口氣道。
坐在旁邊的許太平同樣麵露惋惜。
今天是這次七峰大比的第三場,其利斷金。
這一場比拚的是劍陣的攻守,比試雙方通過抽簽定下誰攻誰守,然後一方結殺陣,一方結守陣,互為矛盾,看看是矛擊破了盾,還是盾擋住了矛。
而這一場,顯然是七峰的“盾”沒能擋住五峰的“矛”,徹徹底底的敗了。
“不愧是次次末席的第七峰,如今三場皆敗,這一場更是第一回就敗了,還敗給了本就人不齊的五峰,要我是七峰的弟子,肯定當場羞愧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們臉皮厚著呢,彆說輸三場,就算是輸七場,他們照樣參加下一屆七峰大比。”
雲樓上的喧嘩聲中,幾名坐在許太平跟吳梁後方,不知道來自哪一峰的弟子,忽然對第七峰冷嘲熱諷了起來。
“你們幾個……”
“八師兄。”
老八吳梁擼起袖子就要與身後那幾人理論,不過還沒站起來,便被許太平按著坐回到了座椅上。
“嘴長在他們身上,隨他們說去吧,下一場我們好好表現,讓他們閉嘴。”
許太平衝老八笑了笑。
“唉……”
老八又是一聲長歎。
以目前七峰的狀態,就算是他,也對下一場不抱什麼希望。
“走,去接師姐他們。”
許太平站起身來,笑著拍了拍老八的肩膀。
“嗯。”
老八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而就在下樓時,兩人又聽到了幾名弟子在議論他們第七峰——
“聽說第四場的滴水穿石,那七峰也要參加。”
“不說是他們有一名弟子受傷參加不了了嗎?”
“據說找了那位剛入門的弟子充數。”
“那許太平?”
“對。”
“這許太平會禦劍嗎?”
“才入門幾個月,我看懸。”
“那我們明日又有好戲看了。”
很顯然,在這次七峰大比之上,第七峰已經成了青玄宗眾弟子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