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猛地頓住腳,“你說什麼?小黑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小黑是一條非常聰明的黑背。
老遠就能聞到池棠的味道,會幫她背書包,拿拖鞋。
不過才三歲,怎麼會死?
張媽撇嘴,“這誰知道。”
“一條狗而已,誰管它怎麼死的,大約是跑到路上被車撞死了吧。”
“不可能!”
小黑非常聰明,半歲的時候就會躲車,怎麼可能被車撞。
“那我不知道,反正這狗已經十來天沒出現了。不是死了能去哪裡……”
池棠正要再問,一道不悅的聲音打斷兩人。
“張媽,你大清早的在這吵什麼呢?”
“不知道婉兒要睡懶覺嗎,再這麼沒規矩,扣你半個月工資!”
蘇母穿著厚厚的睡衣走了出來,張媽趕緊認錯,低頭轉身去乾活。
“蘇棠,你怎麼在這?”
池棠看見蘇母,肌肉記憶喊了聲“媽。”
“彆叫我媽,我忘了你不姓蘇,也不是我女兒。”
“抱歉,蘇夫人。”
池棠捏緊文件袋,控製手指的顫抖,喉嚨裡像吞了塊冰,一直涼到心裡。
蘇母一臉冷漠,“你不是走了嗎?回來乾什麼?”
“你既不是蘇家的女兒,這就不是你的家,彆有事沒事往這跑。”
冷淡的語氣,像是麵對一個陌生人。
“我知道了,這裡是蘇家,我姓池。”
“知道就好,那你今天來乾嘛?”
“我有事,要找蘇婉。”
蘇母沒什麼耐心,冰冷的語氣帶著命令。
“你找婉兒能有什麼事?我是她媽,跟我說也行,說完趕緊走。”
“不行。”
池棠手腳冰冷,脊背挺直,“這件事,隻能和蘇婉說。”
池棠以前在蘇家很乖巧,為了讓父母多對自己笑,她幾乎言聽計從。
“好哇,這才出去幾天,翅膀長硬了都敢跟我頂嘴了。”
“果然骨子裡流著低賤的血,就是沒教養!”
冬天的早晨,霜寒霧冷,蘇母的話比冰刺還紮人。
“媽媽,你在花園裡乾什麼呀?”
蘇婉裹著雪貂披風走了出來,看見池棠,親熱打招呼,“妹妹,你怎麼在這?”
兩人在同一間醫院出生。
池棠比蘇婉晚了3分鐘。
“媽媽,妹妹來了怎麼不叫我,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妹妹,你是來找我嗎?外麵冷,我們進去說吧。”
蘇婉拉著蘇母的手一起進屋,母女倆十分親熱。
那種溫暖互動,是池棠從來不曾在蘇母身上見過的。
大概這就是血緣。
“妹妹,快坐。”
“這是我們家新換的沙發,爸爸媽媽陪我一起去選的,好看嗎?”
家裡的家具陳設,蘇家父母從不問池棠的意見和想法。
彆說一起買沙發,若不是出門應酬,就是一起吃飯都很少。
“這個茶杯是大哥找人給我定製的,一共19套,說是補償我19年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嗎?
真好,她從來沒有。
年幼的時候,也曾哭鬨要過,被蘇父打了一頓。
蘇母則哄她說是蘇家女孩,要等19歲才能辦生日。
她一直等,一直盼。
終於盼到了19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