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見自己母親被人拖著也大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都住手!”
話音剛落,身穿錦服,頭發花白,手握拐杖的裴老夫人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從壽安堂到這裡的距離不算近,但老夫人居然這麼快就趕了過來,可見她對這孩子的重視程度。
裴老夫人出身鼎盛世家王家,算是王馨瑤的表姑母,她本打算讓王馨瑤嫁於裴鶴文,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溫錦書,自然對溫錦書沒有什麼好臉色。
這兩年對溫錦書也是各種磋磨,這會兒過來狠狠地瞪了祝朝雲一眼,那眼神反複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我國公府向來重子嗣,隻要是我國公府的孩子,斷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現在世子已經去了,能夠留下他的一個骨肉也是好的。
容嬤嬤,將人帶到彆苑,好好看好了,可彆讓有心之人給害了。”
老夫人說著還往祝朝雲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其中的有
心之人指的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祝朝雲見狀深吸一口氣,直接放聲大哭了起來。
“夫君啊,你怎麼走的這麼早啊!你留下我一個人,以後該怎麼辦啊!”
她趴在棺木上,哭的聲淚俱下,“夫君,我苦苦等你兩年啊,這兩年為國公府主持中饋,日夜操勞,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你現在還沒沒下葬啊,有心之人就已經欺負到我的頭上了!”
“這上京誰不知道夫君你是謙謙公子,平時最是潔身自好,又怎麼會做出養外室這樣的事情,我看是有些人彆有用心,欺負我一個寡居的婦人,便想著用孩子來進我國公府的門。”
“難道是看我沒有了依仗好欺負嗎?”
祝朝雲越哭聲音越大,仿佛是受了萬千委屈一般,讓在場的人有些心疼。
畢竟,剛剛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話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堂堂的老夫人,竟然不顧孫兒媳的臉麵,當場嗬責,也能猜出這溫錦書在國公府過的是什麼日子。
看向裴老夫人的眼神裡不由的多了幾分其他的意味。
裴老夫人根本就沒有想到平時最是端莊守禮,仿佛提線木偶一般的孫兒媳竟然還會如此舉動,一時之間有些慌亂的喊道:
“作為世子夫人,你這番作派是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還不快些住嘴!”
祝朝雲哪裡會聽,被人一拉,索性坐了下來,儼然就是一副因為太過傷心而脫力的模樣,看的人抓心,越發的心疼她。
祝朝雲所在的村子裡,婦人吵起架那是相當的精彩,雖然說她不會,但耳濡目染的,隨便學點皮毛在這兒就夠用的了。
見狀,裴老夫人冷靜了下來,和緩了語氣開口:
“錦書,你看看你,哭什麼?文兒是為國捐軀,他為保護我大蕭而死,是我大蕭的英雄,而你,是英雄的夫人,你不應該哭,你應該感到自豪,沒有人敢欺負英雄的夫人。”
聽到這話,祝朝雲不得不感歎一聲,高啊,這裴老夫人是真的高啊!
幾句話就將這事上升到了大蕭的層麵,饒是祝朝雲再鬨都不敢拿著大蕭說事,除非是她的命不想要了。
“嗬!”
這時,人群中又響起一聲輕笑。
眾人尋聲看去,隻見在祝朝雲的身後,站著一個白衣身影,不是彆人,正是裴鶴文的庶弟,裴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