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知!”溫萬盛猛地站起身,提高了聲音。
“那可是兩條命啊!”
“那又如何?”沈素知輕聲道,“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女人和一個野種罷了。”
“沈素知!”溫萬盛怒斥一聲,但立刻被沈素知打斷。
“溫萬盛!”
“你彆忘了你溫家是誰撐起來的!”
“當初,我不顧一切下嫁於你,這些年為了你的官路疏通,為了你去娘家周旋,為了你起早貪黑的料理著這個家。
眼看著你溫家的再上京城的地位越來越低,便想儘一切辦法培養女兒,讓她們聯姻來維護你溫家的顏麵。
可結果呢?
溫萬盛,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養外室?
還懷有身孕?
溫萬盛,你每天去那兒的時候是否有一刻想過我?”
沈素知說
著啜泣了一聲,“溫萬盛,你這般行事,又怎麼對得起我?”
溫萬盛緊抿著唇,臉上的怒意更勝。
這些年,他聽這些話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當初沈素知是的低嫁,對溫家也有提攜之恩。
但是沈素知日日掛在嘴邊,對他手提麵命,讓他得不到一絲喘息,這也是他情願躲出去也不願意回來的主要原因。
這會兒他本就是怒極,聽到這些話,心中的怒意反而更勝,一張臉也已經漲的通紅,剛要開口反駁,就聽沈素知忽而啜泣起來,緩和了語氣,平添了幾分柔弱繼續道:
“你可有想過,這些事若是傳出去了,彆人又會怎麼看我,彆人又怎麼看溫家?
你忘記我們溫家是以治家嚴謹,規矩嚴明在上京世家中立住腳的嗎?
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你的官職還能保的住嗎?
意兒的婚事又當如何?
難道你不想讓她嫁入東宮了?”
這話說完,溫萬盛的怒氣已經消了大半。
他可以不管沈素知如何,但是他不能補在意溫家的未來,不能不在意他的官途。
他那外室,不過是在一次外出時無意中救下的孤女。
他當時本想將人帶回府中,但想到沈素知的脾氣,這才將人隨意的安置了。
後來這孤女醒來,非要當麵感謝他。
他本不欲相見,但礙於對方堅持,這才過去見了一麵。
也就是見了這一麵,讓他生出了留下她的念頭。
實在是這個女子太過柔弱。
她一邊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一邊告訴她自己太過柔弱,離開他根本就活不下去。
他當時看著你女子柔弱小意的模樣,便將人收了,將她安置在帽兒胡同一個普通的宅子裡。
他當時選中帽兒胡同就是因為這裡足夠的偏,沈素知從來都不會來此,本以為萬無一失,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是走漏了風聲。
溫萬盛想要問沈素知是如何得知,但是想到她的脾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至於那女子的去處,這會兒也不必問了,多半也留不下性命。
溫萬盛輕歎一口氣,打開門緩緩地走了出去。
隻不過這腳步太過沉重,背影也透著幾分寂寥。
沈素知看著溫萬盛的背影,握著手絹的手不斷的收緊,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直接掐出血來。
什麼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對男人來說一切都是放屁。
再多的情誼都比不過他的前途和溫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