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雲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昨日,裴鶴鳴淡淡的通知她,讓她假扮裴鶴鳴的小妾。
彼時,他們正在驛站休息。
裴鶴鳴依舊是一身白衣,眉眼清俊,眉宇間帶著幾抹微不可查的疲憊。
這實在是因為裴鶴鳴這家夥太過龜毛。
出門在外,居然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就連這驛站的東西也是不吃一口的,這還要多虧祝朝雲帶的紅薯。
起初的時候,祝朝雲以為裴鶴鳴回嫌棄,沒想到最後裴鶴鳴竟然隻吃了她烤的紅薯。
但是,祝朝雲就不一樣了。
幾日的馬車顛簸的她腸子都要出來了,這會兒有吃的,自然是要大快朵頤一番。
她吃的開心,根本就沒有發現一粒米粘在了她的嘴角,隨著她的動作來回動著。
“這菜做的還挺好吃的,你不吃嗎?”
裴鶴鳴看著她嘴角的那粒飯,微微蹙眉,不由將目光放在了一邊。
“這也能叫菜?”
這話祝朝雲就不認同了。
“這怎麼就不是菜了?我娘親說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浪費糧食,這多好的菜,當年我上京的時候,野菜根都吃過呢!
現在荒山野嶺的有的吃就不錯了,你現在不吃,下一頓沒得吃了可不要喊餓啊!”
裴鶴鳴轉過頭來,“這點出息,吃了這麼長時間的山珍海味,竟然還沒養刁你的胃。”
“我的胃向來包容性強,無論什麼東西都能吃得進去,能吃的東西就堅決不能浪費。”
祝朝雲說著還歎了一口氣,“當年,我進京的路上還趕上了饑荒,一路上都是餓死的人,你現在嫌棄的這盤菜在那時候可以救好幾條命。
不過,你是國公府的少爺,天天錦衣玉食,自然是體會不到這民間疾苦。”
裴鶴鳴聞言輕笑一聲,腦海中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雪夜,他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但周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連樹枝也是乾枯的一片,他隻能在地上不停的挖。
他挖了許久,挖到手指全是血,才從地下挖到了東西。
他起初以為是挖到了吃的,欣喜的越挖越快,卻不想最後挖出來的竟然是一具屍體。
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
祝朝雲正吃著,發現裴鶴鳴一直都沒有說話,這才停下動作看向他。
沒想到,他竟然忽然朝著她靠近,帶著幾分涼意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嘴角。
微涼的觸感讓她的眼睛猛地睜大,瞳孔下意識的緊縮。
而裴鶴鳴終於將祝朝雲嘴角的米粒拿了下來,緊蹙的眉間也得以鬆開,卻對上了祝朝雲的眼睛。
明媚的眼睛仿佛有鉤子,看得人心頭一跳。
而祝朝雲也在這時順著視線看到了裴鶴鳴手指上的那粒米飯,頓時一張臉微微漲紅,連忙拿帕子給裴鶴鳴擦乾淨了。
裴鶴鳴卻再次偏過頭,輕咳一聲道:“安州情況複雜,現在的節度使王成軍在此盤踞多年,深得民心,擁兵自重,即使是蕭帝傳召,他都會故意拖延幾日回京。
可這安州又處於交界處,各方勢力混雜,王成軍在此可謂是一方霸主,我們此時前去,絕不能打草驚蛇,就以監察官為由前去,所查一切都必須暗中進行。”
“那裴大人想要查什麼呢?”祝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