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兒,你記住,你是君,君就要有君的樣子,要有君的責任,你的命並不僅僅是你自己的命,你的身體也不單單是你自己的身體,你也不單單是你,你的身體,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關係著朝堂的變動,都有可能影響萬千的百姓。
所以,政兒,我不管你為什麼受了傷,不管你為何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都要清楚,你為了區區的一件衣服讓自己受傷,那麼你就是對不起所有的人,你清楚嗎?”
小小的薑慕寒點點頭,努力憋住即將流出的眼淚。
但是,他心裡清楚,當時的他委屈極了。
那怎麼會是區區的一件衣服,那明明是母親親手做的衣服,那是母親對他的期盼。
那時的他真的很累,每天有學不完的東西,天不亮就要起床,每天睡的比任何人都晚,小小的年紀根本就沒有玩過。
他時時刻刻都記得,他是君,他不單單是一個人,他心係黎民百姓。
也是因為如此,他每日見到母親的機會少之又少。
那件母親親手做的衣服,他每日都要好好地折好,哪怕是不穿也要看一看。
每當看到了那件衣服,仿佛就看到了母親一般。
可是,那件衣服沒了。
那日之後,他再也沒有因為某一件東西壞了而跟人爭執過,更沒有因此而哭過。
他後來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以至於
等到城破逃亡之際,母親讓他自己先走,他也僅僅是停頓一瞬,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便大步的離開了。
因為他清楚,他才是她們未來的希望。
他一直都堅信這一點,所以這些年來,他雖然知道母親安然的活著,也並未前來看母親一眼。
他們的行蹤太隱蔽了,每一次的見麵都可能有暴露的風險。
但是,他們雖然沒有見麵,卻一直有通信,母親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命人輾轉送些東西過來。
但是,大多是計劃會用的布局安排,或者是新製的武器。
這些年,偶爾也會有幾件她親手做的衣服,親手做的靴子或者親手打的絡子。
還有這個荷包,當初,他收到的時候就覺得喜歡,便一直帶在身邊。
不過,沒有人知道這隻荷包是母親所送,今日他不過是借此機會來讓祝朝雲愧疚好讓他順理成章的接近她罷了。
可偏偏她卻說著這樣一番話來,更是為了那個荷包再次衝進人群中。
他想說,一個荷包而已,又能命重要嗎?
但是,心中隱隱傳來的酸脹之感卻讓他說不出口,最後隻得輕歎了一口氣,跟著祝朝雲衝了進去。
畢竟現在人太多了,她的個子雖然不小,但還是瘦弱了些,還是他護著她一些吧。
萬一,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她再因此丟了性命,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而祝朝雲根本就沒有發現此時的薑慕寒正在暗中保護著她,隻是在低頭找著荷包。
終於,在祝朝雲被人推搡無數次後看到了那個躺在地上孤零零的荷包。
她當時記得那個荷包是淡青色的,上麵隱約用金色的絲線繡著什麼。
見狀,祝朝雲立刻問薑慕寒。
“你看那個是你的荷包嗎?”
薑慕寒聞言看去,地上那荷包雖然有些臟,但確實是他那個,於是點了點頭。
“是,你先彆動,我去拿。”
薑慕寒剛說完就見祝朝雲人已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