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愣住,旋即眼前一片模糊。
他說蘇婉雪的孩子很重要……
太可笑了,原來他不是不想要孩子,隻是不肯跟她這個妻子生孩子。
在聽到他這句話前,她甚至還一直不肯相信傅謹臣會婚內出軌,對她這樣的狠。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啊。
黎梔呼吸都是窒痛的,幾乎嘶吼著打斷他。
“傅謹臣,你怎麼這麼混蛋!”
手機那邊,男人呼吸頓了下,旋即聲音冷下來。
“黎梔,你適可而止,玩兒夠了就回家,我早說過教舞老師並不適合你!”
六歲時蘇婉雪到來,拿走了黎梔的一切,那是命運弄人,黎梔沒法怪任何人。
現在,蘇婉雪又要來拿走一切,黎梔悲哀的發現她竟還像小時候一樣弱小無力。
因為傅家,也從來都不是她的家。
甚至和傅謹臣這兩年,也不過是陰差陽錯,是她偷來的兩年。
她悲涼一笑,“回家?我有家嗎?”
“好的很!我看是我太縱著你了,才會叫你這樣有恃無恐!”
聽著男人蘊含怒意的聲音,黎梔渾身疲憊。
“太縱容我?蘇婉雪都懷孕了,哪兒還有我的位置?我們離婚,你重新跟她在一起,我成全你們一家三口,讓一切都回歸正軌,也不再耽誤你,這不好嗎?”
四年前,傅蘇兩家便在商量聯姻,蘇婉雪追傅謹臣追的轟轟烈烈。
大家都默認他們是一對,卻發生了黎梔爬哥哥床的醜事,讓一切戛然而止。
蘇婉雪傷心出國,四年未歸,傅謹臣也怪了她四年。
現在她願意退出,將他還給蘇婉雪母子,可為何傅謹臣就是不肯放過她了?
男人的嗤笑聲響起,“傅太太可真夠大方善良!既然知道耽誤了我,四年前就不該做那樣的事!”
黎梔身子晃了晃,“我後悔了,我說過我後悔了!”
“後悔?那也要看我原不原諒,我不原諒,你的後悔便一文不值!老老實實給我回去,晚上我要在禦庭府看到你的人!”
電話掛斷。
黎梔捏著手機,指節用力發白,似要折斷。
她不會回去的。
傅謹臣斷她一條路,總還有彆的路走。
然而黎梔跑了好幾個舞蹈機構都遭到了拒絕,她又試著找了兩個歌劇舞劇團,自然更不會有結果。
天色漸黑,黎梔腳傷又滲出了血,她坐在路邊,饑渴又疲憊。
麵前光線忽暗,黎梔抬起頭。
樹下,熟悉的賓利緩緩停靠,陳庭下車打開後車門。
後車座,穿三件套定製西裝的男人長腿交疊,姿態慵懶,英挺矜貴的模樣和那輛尊貴的車相得益彰。
他手邊放了個大蛋糕盒,膝上是紅絲絨首飾盒。
男人如玉長指在絲絨盒上輕輕敲打,好整以暇等黎梔上車。
傅謹臣這是要給她補過生日,補送禮物?
是搞大蘇婉雪的肚子,給的補償?
可蛋糕禮物都在提醒黎梔,他最該陪她時,他的陪伴都給了蘇婉雪。
若從前,隻需他給個眼神,她便會屁顛顛奔向他,抱著他開心的什麼都原諒他。
可現在,她不想再做誰的退而求其次。
黎梔緩緩站起來,她轉身沿著長街慢慢往前走。
她腳上有傷,走的不雅觀,但背影從容倔強,不曾回頭。
車裡,傅謹臣深邃眼底難得閃過些許錯愕,接著寸寸結冰。
他盯著女人纖細背影,猛的握緊膝上絲絨盒。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