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雪確實怕血,說是小時候被黎勇家暴造成的心理陰影,可黎梔卻被黎勇打的更狠,她就不配有陰影嗎?
心臟絞疼著,黎梔從傅謹臣掌心扯回自己的肩頭。
“想我回去也行,我有個條件。”
她態度軟化了,傅謹臣臉色總算好了幾分,緊抿的薄唇也鬆開。
“你說。”
“網上有個編曲作者叫逆光出現,她有首新曲,我想要這首曲子。”
黎梔仰著頭,攥著拳。
她知道傅謹臣能量有多大,這首曲她不想給蘇婉雪,可若傅氏的人繼續查早晚查到她,也有的是手段讓她妥協。
傅謹臣沒想到黎梔也會提起這個逆光出現,他微微蹙眉。
這首曲子,是他已經和蘇婉雪談好的條件。
且,蘇婉雪很需要這首曲子,而黎梔整天在家,想要這曲子無非是和蘇婉雪彆苗頭,他沉聲。
“彆不懂事,這個不行,再換一個。”
黎梔咬著舌尖,嘴裡嘗到甜腥的味道。
她就知道,她又一次自取其辱了。
“聽話,我這次在國拍到幾顆絕品血鑽,你不是喜歡tiff新銳珠寶設計師ea的設計風格嗎?我請她設計條手鏈……”
傅謹臣的話沒說完,黎梔就打斷他。
“你送給蘇婉雪吧,她不喜歡血,血鑽還是喜歡的。”
她邁步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
珠寶是個好東西,可對傅謹臣這樣的人說,也是最不需要費心思就能拿來哄人的東西。
他會費儘心思去挖“逆光出現”的背景,隻因為那是蘇婉雪要的。
他費精力打通渠道買小行星冠名權,因為那是他期待的孩子。
可他卻從不在意她黎梔需要什麼,哪怕她鼓足勇氣衝他張口要,得到的也隻是忽視和敷衍。
剛剛的片刻溫柔,怕也是哄她回去的手段。
黎梔越走越快,很快就跑起來。
轉過小徑,她撞上了人。
“對不起,我……”
“梔梔,你怎麼了?”
霍硯白清潤嗓音響起,他處理完事情,不放心又折返了回來。
黎梔眼眶是紅的,她不想被看到,低著頭隻道。
“我想起來還有個兼職快遲到了。”
她說著要繞開霍硯白,霍硯白側身讓她過去,邁步跟上。
“我送你。”
黎梔心裡難受,不想說話,隻加快了腳步。
黎梔的情緒激動讓傅謹臣始料不及的,他心裡煩躁的很。
他從未這樣挽留過一個人,可她還是要離婚,好似跟他的每一秒都是折磨,既然這樣,那就讓她走,撞的頭破血流自己就乖了!
可想到她剛剛離開泛紅的眼尾,傅謹臣還是陡然邁步,快步追上。
可他便看到黎梔和霍硯白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將女人身影遮擋,夕陽將他們的影子交疊在了一起。
傅謹臣眼底森冷,停下了腳步。
*
黎梔去了雲城劇院,她畢業雖沒到舞團工作,可大學教她的藍教授惜才,她教授是這個劇院舞團的名譽顧問,允許黎梔在舞台空閒時,使用舞台。
黎梔偶爾會過來練舞,錄製舞台視頻。
她將自己的曲子鏈接設備,赤足站在光裡,如泣如訴的小提琴曲回蕩著。
她右足為軸,嬌軀隨之搖擺旋轉,起落間動作越來越灑脫舒展,翩然似淩波仙子,似乎擺脫了地引力,飛舞若蝶。
曲子時悲時喜,時緩時激,就像傅謹臣之於黎梔。
像救贖的光又像墜落的灰……
傅謹臣不知道,他缺席這四年,黎梔遭受多大的壓力。
外界的留言碎語,汙蔑謾罵,傅家人的不認同,冷嘲熱諷,擠兌磋磨。
被迫中斷的舞蹈夢想,大哥出事,黎梔二十歲的薄弱肩頭,扛不起這樣的重量,她甚至患上輕微抑鬱,以致失眠厲害。
這首曲子便是她在吞服安眠藥過量差點出事,清醒過來聽到外麵清晨鳥兒啁啾,想著夢中的他,靈感激發所做出來的。
黎梔跳的忘我,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潮濕一片。
突然,樂聲戛然而止,燈光大亮。
黎梔雙腿一軟,跌跪在地上,劇烈喘息著抬起頭。
一道身影,站在舞台側門目光複雜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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