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好兄弟實現夢想也是件開心的事。
黎梔端起水盆,不自覺哼著歌去了衛生間。
她完全沒留意到,病床上的男人,臉色已經冷成了冰碴子。
傅謹臣將目光從女人歡喜的背影上收回,閉上了眼睛。
然而,眼前卻浮現起一些往事。
黎梔自從到了傅家便懂事守規矩,但她對傅西洲是不一樣的。
從小,她就不肯叫傅西洲五哥。
小時候還偷偷跟傅西洲打過架,兩人經常拌嘴,儼然一副歡喜冤家模樣。
在傅西洲麵前,她完全像那個年齡才有的活潑模樣,反倒是在自己的麵前太過乖巧懂事了。
小姑娘第一次喝醉酒,也是和傅西洲一起,回來後夢裡還喊著傅西洲傅西洲的。
第一次夜不歸宿,是被傅西洲帶去了海邊看星星。
黎梔大學畢業典禮,他那時在國外受了重傷,卻還是匆匆趕了過去。
校園裡,傅西洲將穿著學士服的姑娘抱起來,讓黎梔坐在他一側肩膀上,怎麼都不肯放她下來。
她驚嚇的揪扯傅西洲的頭發,羞惱著道。
“喜歡喜歡,喜歡你,行了吧!傅西洲,你無聊死了!”
傅西洲卻抱著她的腿,轉了幾個圈圈。
陽光裡香樟樹下,是傅西洲爽朗的笑聲和她含笑的驚叫聲。
還有……
他辦公室抽屜裡,那本寫滿少女心事的日記本。
可笑的是,他不是她的主角。
但每一頁,他都自虐般記在心裡。
傅謹臣不自覺攥緊了雙拳,若是沒四年前的那一晚。
興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吧。
“三哥,你睡了嗎?”
黎梔的聲音突然響起,傅謹臣驟然睜開眼眸。
黎梔有一瞬覺得男人眼眸泛著猩紅,似壓抑著翻湧的情緒。
隻是她眨眼間,他神情已然如常。
“怎麼了?"
黎梔剛剛在衛生間想著傅西洲要辦賽車基地的事兒,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留學的事情。
她想到自己還沒和傅謹臣商量這件事,她有些迫不及待。
“就是我留學的事情,我不想放棄,正好今年麗絲老師在忙全球巡演的事,顧不上學校授課,等果果生下來,我正好上課,所以我想明年出國……”
傅謹臣卻微微蹙眉,“果果太小,更需要媽媽的照顧。出國留學的事兒,過幾年再看吧。”
如果她出國留學,他們就勢必要聚少離多。
上次聚少離多,他錯過了她青春動心最重要的時候,才讓傅西洲住進了她的心裡。
這一次,他們的婚姻好不容易有了點改變,又有了寶寶,傅謹臣不想再出變故。
他知道她喜歡跳舞,在國內也不是沒有發展的餘地,各大舞團,隻要她想去,他都可以幫她。
等過三四年,他們的感情穩定,孩子也大一點,她若是還想出國留學,也不是不可以。
她才二十二歲,舞蹈生涯還遠著呢,傅謹臣覺得不必急在這一時。
剛剛生了寶寶,身體也是需要休養恢複的。
若像她從前那樣,每天至少練舞**個小時,哪兒吃的消!
黎梔卻愣住了,她怎麼可能過幾年再看。
過幾年又是幾年?
她已經耽誤了好幾年時間,她不可能再放棄這次機會的。
傅謹臣都可以全力支持傅西洲,為何對她,卻這樣想都不想就一言否定了。
難道在他的心裡,她就隻配做好他的傅太太?
還是,終究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他的孩子需要她的全力照顧,所以她的事業夢想,有什麼追求,快不快樂都不重要嗎?
可她不想再做附庸品,不想再做雲城所有人眼裡傅家的小可憐了。
她必須要有自己的舞台,自己的路。
“三哥……”
黎梔還想再和他爭辯商量,病床上男人卻翻了個身,背影透著股難言的冷漠感。
黎梔一顆雀躍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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