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勇跌在地上,發出孱弱粗喘聲,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裡,男人周身戾氣包裹,黎勇瞪大眼睛,嗓間發出謔謔的痛苦聲音。
“說!你背後的人是誰?”
黎勇神情扭曲著,驚恐的朝病房門口看。
“救……救命,來……來人……”
他用力呼救,但嗓音卻小的幾不可聞。
那種驚恐無助,對死亡的恐懼,求救無門的絕望感覺,大抵和昨夜黎梔向他求饒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傅謹臣冰冷的眼神注視著他,抬手抓著黎勇的後頸,一悶拳砸在黎勇腹部。
黎勇肝臟嚴重受損,做了手術,此刻刀口汩汩流血。
他疼的五官抽搐,雙眼充血,麵無人色,哀求的眼神充滿了顫栗驚懼。
“說不說!”
傅謹臣卻未曾鬆開他,五指重重抓握住他的傷口,揉碾,淅淅瀝瀝的血水沿著他指縫流淌。
黎勇生命不停流逝,他鼻涕縱橫。
即便是死,也沒人想死的這麼折磨,痛苦。
他唇張合著,“我……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真不知道,求求……”
他想要個痛快。
他朝門口方向無力的側頭,這裡可是醫院,外麵就是警察。
即便他是犯人,也不能被這樣對待。
然而,外麵靜悄悄的,沒有人進來。
傅謹臣想到黎梔遭受的疼痛,想到孩子渾身青紫蜷縮成僵硬的一團,他便隻恨黎勇死的太痛快。
“是不是白家?”
他對著黎勇的傷處,又是重重一拳。
傅謹臣從病房出來時,神情是冷寂平靜的。
他指端捏著酒精濕巾,垂眸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滿手鮮血,冷聲吩咐道。
“進去搶救,救活他。”
便衣領隊朝裡看了眼。
黎勇躺在地上,病號服已經被血浸成紅色,不知道還有沒有一口氣在。
他忙吩咐醫生進去,將黎勇抬上病床,連接儀器,急救起來。
除顫儀一遍遍的上,黎勇瘋狂吐血,儀器發出滴的長鳴。
走完了程序,醫生從病房出來,宣布了病人搶救無效死亡。
傅謹臣卻示意雷淵將參與的醫生護士又請到了旁邊病房去看守住。
便衣領隊上前道:“傅總放心,今天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兄弟們的嘴都很嚴。”
傅謹臣卻垂眸看他道:“當然什麼都沒發生,還要勞煩諸位繼續看好嫌疑犯,再多調派些人手,務必不能讓他死了。”
便衣愣住,黎勇已經死了啊,還看守什麼?
但他很快卻又反應過來,傅謹臣這是想製造黎勇還活著的假象,想要引出背後的人。
那人若是沉不住氣,總會來殺人滅口的。
“是是,明白。”便衣點了頭。
傅謹臣這才邁步朝電梯方向走,他沒回黎梔的病房,反倒乘電梯上了頂樓。
白震庭的病房在這裡,之前柳月蓮癌症,小半年都住在醫院。
柳月蓮死後,白震庭辦完葬禮,身體也不好,住進了從前柳月蓮的病房。
傅謹臣來到病房門口,病房門正好打開。
白洛星穿著條白色長裙子,捧著一束鮮花,正要出來。
她看到傅謹臣,心一跳,下意識握緊了手中花束,說道。
“謹……謹臣,你怎麼來了?我哥的孩子發育不足,郊區醫院條件不好,早上轉院到了這邊,我才聽說梔梔出事兒了,我正準備去探望她呢。”
白洛星說了這麼多,聲音越來越緊繃。
因為傅謹臣一直都沒出聲,他站在那裡,俊顏陰鷙像冰雕,盯著她的眼神透著死寂的冰冷。
白洛星的心臟一陣陣收縮,臉色也漸漸蒼白。
但她覺得自己的反應並沒有任何的錯處。
她咬咬唇,上前了一步,繼續關切的道。
“謹臣,你還好吧?”
然而下一秒,白洛星手中鮮花倏然落地,是男人凝滯的身影突然動了,他抬手,五指分開鉗住了她纖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