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臣燙傷的確實挺嚴重。
黎梔掙紮的動作不自覺頓住了,也是這時,她感覺他掌心滾燙滾燙的。
那溫度好似順著接觸的那片肌膚,透過血液,彙集在心間,頃刻便攪起靈魂深處的情緒。
翻天覆地,撕心裂肺。
黎梔皺眉,再度冷聲道:“我說放手!不是說要像死了一樣,做個好前夫嗎?那就彆時不時詐屍嚇人!”
傅謹臣微微愣了下,接著男人非但沒鬆手,反倒薄唇微勾,目光也多了點奇異的亮色。
“梔梔,原來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你是因為聽到我的話,才醒過來的,對不對?是我喚醒你的,對不對?”
男人眼神期待,倒好像這是多值得高興的一件事般。
黎梔冷諷的扯了扯唇角,“是啊,聽到你要像死了一樣,不再死纏爛打了,我很開心呢。但我發現狗改不了吃屎,我還是太天真了。”
傅謹臣被她毫不客氣的一通罵,俊顏上也沒任何不耐和冷臉氣恨,男人甚至偏頭微微笑了下。
因為,自從她醒過來,他便再沒有看到過她。
記憶裡還是她躺在床上,小臉蒼白,似是再也不會醒來的模樣。
這樣鮮活,牙尖嘴利,恢複生機的她,彆說是罵他兩句,便是打他幾下,也是甘之如飴。
“你還是太瘦弱了,臉上怎麼還是沒長肉。”
傅謹臣啞聲開口,攥著黎梔腕骨的指腹,下意識的撫了撫她瘦骨伶仃的細腕。
黎梔反應很大,一把揮開了男人。
“嘶!
"
傅謹臣痛呼了聲,扶著手臂,踉蹌往後退了兩步,後背靠在了牆上。
他神情痛苦,俊顏發白,薄唇緊緊抿著,便連額頭上都布滿了冷汗。
而他的手背上,有血水淌出來。
顯然,剛剛黎梔動作太粗暴,打到他燙傷的手,水泡也被她不小心劃破了幾個。
“你……神經病,你自找的!”
黎梔咬唇怒道,接著轉身,用力拉開通道門便走了出去。
她冷著小臉往前走,想到自己是來感謝見義勇為的好人的,想到傅謹臣手臂上那傷都是救南老太太弄的。
她眉心便越蹙越緊,但想到,傅謹臣那麼大個人了,又身在醫院,他自己受傷了會傻傻的不找醫生?
黎梔便覺得自己無需管他的閒事。
然而,她走出很遠,安全通道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傅謹臣沒追出來,也沒喊人。
黎梔眼前晃過狗男人剛剛臉色蒼白靠著牆,好似站不穩的樣子。
不會是疼的暈倒了吧?
她腳步遲滯,最後一咬唇,還是轉身又返回了安全通道。
她去而複返,傅謹臣果然靠牆狼狽的坐在地上,男人一腿曲起,受傷的手臂搭在膝上,垂著頭閉著眼睛。
細碎的發絲沒打理,遮住了眉眼,看起來多了兩分落拓的脆弱。
聽到動靜,男人睫毛動了動,卻沒睜開眼睛。
“傅狗!你是暈了,還是死了,再不睜開眼,我直接通知太平間了。”
黎梔走過去,抬腳便在男人的腿上踢了兩下。
傅謹臣睜開了眼眸,仰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