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掃過霍硯白拎著的大袋子,又掃過病床邊的垃圾桶。
那裡,丟著雙鵝黃色的拖鞋,白色長筒襪子和淺黃色帽子。
都是之前他親自給黎梔戴上穿上的,此刻被遺棄的徹底。
傅謹臣眼神冷厲抬起,盯著霍硯白,嗓音冷淡。
“我來接梔梔出院就好,不勞霍醫生!”
霍硯白臉上還帶著溫和笑容,“傅總這話說的奇怪,你來接人,提前問過梔梔了嗎”
傅謹臣沒回答霍硯白,隻上前了一步,注視著黎梔,柔聲道。
“是奶奶命令我,一定要過來親自安全的將你送回住所的。”
男人說完,將握著的手機遞給黎梔,示意她接電話。
黎梔看到傅謹臣,心裡便無比厭煩排斥。
明明才答應要放她自由,再不乾涉她生活的人,出爾反爾到這個地步,她沒辦法不心生厭惡。
但此刻聽到竟是傅老夫人的安排,黎梔又壓下了煩躁。
她幾分狐疑的接過了手機,放到耳邊。
那邊,果然響起了傅老太太熟悉的聲音。
“是梔梔嗎?”
黎梔一瞬,眼神柔和下來。
“傅奶奶,是我,您這兩天身體好嗎?”
“好好,倒是你,離開時虛弱成那個模樣,傅奶奶實在是不能放心,知道你今天要出院了,便讓謹臣一定要過去幫我安全送你回家。
梔梔,奶奶知道你不想見他,你就把他當個尋常的司機保鏢使喚就行,就當是讓奶奶放心,可以嗎?”
黎梔聽著傅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聲音,心裡泛起柔軟的酸澀來。
她輕聲應道:“傅奶奶,我知道了,謝謝您的關心。”
黎梔是舍不得當麵拂傅老夫人麵子的。
但掛斷電話,她小臉便恢複了冰冷。
她將手機遞還給傅謹臣,語氣疏離淡漠的道。
“我已經麻煩師兄來接我,就不勞傅少了。”
“你剛剛答應了奶奶。”傅謹臣沉聲道。
黎梔蹙眉,霍硯白立刻便輕笑了聲,衝黎梔道。
“梔梔,傅總為了來接你,連傅老夫人都搬了出來,足見用心,不然便讓他和我一起送你吧,隻是我那個公寓離的不遠,這樣大張旗鼓有些沒必要”
霍硯白這話分明在說,什麼傅老太太的命令,都不過是傅謹臣的把戲而已。
黎梔果然冷笑著道:“傅少自導自演,總這麼出爾反爾,有意思嗎?”
傅謹臣俊顏黑沉,一瞬捏死霍硯白的心都有了。
男人凝著黎梔,咬牙切齒。
“他這樣處心積慮,茶言茶語的挑撥離間,你聽不出來嗎?是不是他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
黎梔目光奇怪的看著抑製不住怒氣的傅謹臣,忽而淺淺勾了下唇道。
“從前蘇小姐和白小姐不也是說什麼,傅少便相信什麼嗎?她們的茶味,曆久彌香,我現在都還好像能聞得到呢。師兄哪能跟她們比?”
傅謹臣一噎,隻覺五腹六臟都氣的移位了,憋悶卻又無言以對。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原來不被愛人相信,愛人還選擇袒護居心叵測的人,竟然是這種憋悶到令人發瘋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