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看著她一如既往決絕冷情的模樣,傅謹臣在心底對自大的自己默哀。
到底是他奢求了。
他眼底灼熱的光也漸漸歸於幽深,黎梔看著男人,嗓音輕緩下來。
“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照料大哥,之前幫瑤瑤,還有剛剛在傅家所有人麵前幫我說話,如果這些都是你的彌補,我都接受了。傅謹臣,我已經不怨恨你了,真的。”
黎梔不是鐵石心腸。
產後抑鬱症好後,她也想了很多。
難產那夜的事情,並不能完全怪責到傅謹臣的頭上,她自己也有責任。
她之前極為怨恨他,是以為他在袒護白家,袒護白洛星。
但現在看來,也並不是那樣的。
再加上大哥醒來,以及傅謹臣這些天的所作所為,黎梔已經不再痛恨他。
可是,也僅此而已。
然而,傅謹臣聽到她說不再怨恨他,那顆似沉到冰湖的心又重新鮮活的跳動起來。
他深黯眸中再度照進一點亮光。
他正想告訴黎梔,他做這些並非為了彌補,隻是因為他還深愛她,便聽黎梔又道。
“你剛剛在奶奶他們麵前也說了,從此以後,我不再欠傅家的,也和傅家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今後我們也保持這種毫無瓜葛,各自歡喜的關係便好。”
傅謹臣心裡那點期許和小火苗還沒升騰起來,就被黎梔那些話像潑了盆冰水一般,徹底澆滅了。
尤其是她最後那句,像一根刺,往他胸口紮。
他俊顏冷沉,“各自歡喜?你想要和誰歡喜?南景棠嗎?你們現在究竟進展到了哪一步?”
他聲聲質問,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嫉妒。
活像她是要給他戴綠帽一般。
黎梔有些無奈,她深吸一口氣。
“就算我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也跟你沒關係!”
“所以,你真有跟他在一起的打算?”
傅謹臣嗓音陰鬱至極,黎梔隻覺和他溝通困難。
她推開他,走去床邊將吹風機翻出來,坐到梳妝鏡前自顧吹頭發。
溝通不了,索性不溝通了。
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傅謹臣卻覺得她的沉默像一種默認和暗示,想到她真有可能接受南景棠,從此被另一個男人擁有。
做親密的事,甚至會生兒育女。
他額角青筋頃刻都跳動起來,隻覺頭痛欲裂,心裡也生出許多控製不住的陰暗想法。
然而,當看到黎梔坐在梳妝台前,像從前一般姿態恬靜的吹著頭發。
他神情又有一瞬的恍惚,像回到了過去。
四個月前,她是不可能如此平靜坐在他麵前的。
他不想她再恨他。
將周身戾氣重新壓下,傅謹臣來到黎梔身後,握住了她拿著吹風機的手腕。
“我來吧。”
黎梔從鏡子中看著他,對上他格外幽邃執著的眼眸,不想再跟他起衝突便鬆了手。
她頭發又多又濃密,每次吹乾都要半天,累的手腕疼。
他願意代勞,她就當他是托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