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驚訝的張了張唇瓣,良久才道。
“謝謝。”
傅謹臣眼底閃過憐惜和無奈,他做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是他沒保護好他們,做的這些,對她來說,也隻是一種聊勝於無的安慰罷了。
"我是果果的爸爸,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當不起你一點謝意。我也從沒想過讓你因為這些而原諒我,隻要這能讓你心裡的傷痛減少一點點,也就足夠了。”
傅謹臣溫柔的嗓音融進了夜風中,他大掌撫著黎梔的長發,一下又一下。
像是想要撫平她心裡的揪扯成一團的褶皺。
黎梔微哽,心中複雜。
她推開了男人,看著果果的墓碑。
墓碑前放著好幾束鮮花,有風乾的,有楛敗的也有新鮮的,還放了好多嬰孩的玩具。
讓這一處墓碑前顯得很特彆也很熱鬨。
黎梔現在相信了遲銘的話,傅謹臣應該是每個星期都會來的。
她攥了攥拳,撫摸著墓碑輕聲的在心裡道。
果果,爸爸媽媽都是愛你的。
可,還是請你不要原諒我們,忘掉我們吧。這樣,在那邊才不會感覺孤單。
“在想什麼?”
傅謹臣見她垂眸不語,走過去擋在了風口,也虛虛攬住她的肩膀。
“想果果忘記我們,這樣是不是就能擦亮眼睛,早些找到更幸福溫暖的家,也早點投胎,找一雙更好的爸爸媽媽……”
黎梔嗓音很輕,傅謹臣卻聽的心中一慟。
男人本虛攬在女人肩頭的大掌改而緊扣,他更是伸手扣住了黎梔另一隻肩頭,將女人整個轉過身,讓她麵向自己。
他挺拔背脊微彎,深邃眼眸凝視她的眼睛。
“為什麼這對更好的爸爸媽媽,更幸福溫暖的家不能是我們給他的呢,說不定果果根本就不舍得離開,他還在等著我們和好,他想要重新以另一種方式回到我們的身邊呢。”
男人的眼神滿是偏執灼熱,帶著蠱惑一般,想讓人禁不住的信服。
黎梔一瞬怔愣住,風吹起她的發絲,淩亂在眼前,她也忘記去拂開。
傅謹臣凝視著她也未動一下,直到黎梔唇瓣陡然動了下,眼神也變得清明。
傅謹臣好似已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答案,男人沒等她開口,驀的退後了一小步。
接著。
男人高大頎長的身軀突然便矮了下去,是男人雙膝彎了下去。
他剪裁得體,沒有一絲褶皺的昂貴西裝褲掃落地麵。
黎梔愣了下,反應過來,神情微變忙伸出雙臂去拉他。
“哥哥!”
她焦急之下,驚呼出聲,然而還是沒有阻攔得住。
咚的一聲。
男人雙膝重重落在大理石鋪展的地磚上。
以一種虔誠的姿態跪在了她的麵前。
視線仰俯間瞬息轉換,帶來微妙的心情變幻,黎梔神情震驚垂眸凝著他。
天際光線徹底隱沒,陰雲密布沒了一絲光。
而墓園的燈光也在此刻,一排排倏然次第亮起,他抬頭仰視著她。
那張矜貴俊美的臉上,沒有了高冷從容,恣意不馴。
他挺拔無折身姿,也被清冷的燈光,映照的滿是霜雪般的寂寥。
不可一世傅家太子爺從來沒跪過任何人,此刻卻跪在愛子的墓前,也跪在了愛人的麵前,虔誠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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