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經過她的調理,雖然有了些力氣,但也僅此而已。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三年積累下來的陳年老病,怎麼可能短短十幾天就能好痊?
現在她隻能祈禱救他的人能快些,彆等餘南卿斷氣了才送過來。
重要是,餘南卿,你可不能自己先放棄啊!
“來了!”猛然間,王章跌跌撞撞的從外室衝進來:“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蘇挽煙心臟一緊,看了一眼旁邊的床,床已經鋪好了,蠟燭,熱水,毛巾,酒精,剪刀紗布,都準備好了。
下一秒,一個黑衣人背著滿身是血的餘南卿匆匆出現在門口。
隻見餘南卿還睜著眼睛,瞳孔卻毫無光澤,傾瀉的墨發撫著他慘白又消瘦的臉,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趴在黑衣人的背上搖搖欲墜。
蘇挽煙冷靜起身,指向床位:“快把他放到床上!”
餘南卿現在渾身是血,蘇挽煙顧不上給他清理,扒開他的衣服,從已經準備好的針包中拔出幾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紮在了他心臟附近。
這邊還在紮著銀針,那邊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脈搏上,雖然極其微弱,但她還是能感覺到心脈的律動從指尖傳來。
“王妃娘娘,您……您會醫嗎?”黑衣人此時已經扯下蒙麵,慌得聲音都在顫抖:“王爺他……他會不會有事?”
蘇挽煙現在根本沒時間理會他的話。
身旁的人都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王章急忙朝他們揮了揮手,猶豫之下,房中的眾人還是擰著眉,無聲的走了出去。
餘南卿這麼大動乾戈,心脈受損是肯定的,還好提前給他吃了保心丸。
蘇挽煙不敢怠慢,捏起他的下巴,把一片參片塞進他嘴裡,這是吊命用的。
卻見餘南卿嘴唇突然動了動:“蘇……挽煙……?”
已經失了光澤的眸眼微微閃著,他艱難的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可他的麵前是一片黑暗。
蘇挽煙見狀毫不猶豫的握了上去,輕撫著他的額頭:“餘南卿,能聽見嗎?”
模模糊糊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樣,但餘南卿確實真真切切的聽到了,想說話,卻像被什麼堵住了氣管。
“我……我……看不見……”餘南卿用儘了全力,才擠出這麼一句。
他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眼裡一點聚焦都沒有。
他已經癱了,上天還要奪走他的眼睛嗎?
他是……再也看不見蘇挽煙了嗎?
“隻是暫時的。”不管是眼睛受了創傷,還是暫時失明,她都能治。
蘇挽煙安慰:“睡吧,已經沒事了,睡吧。”
蘇挽煙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另一邊卻已經忙不迭的在給他施針,餘南卿此時體內的氣血混亂不堪,所有經脈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敗著。
像是生命走到了儘頭,五臟六腑都快要枯竭了一般。
蘇挽煙不得不抓緊時間把他主要的經絡血脈封住,再施針加以刺激引導,把他的生命從邊緣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