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南卿抿唇,好吧,這次便先這樣。
下次……他要搶快些。
另一邊,順國公府。
國公府南麵,有一座十分愜意的院子。
院內打雜的家丁都是些老人,院子種著許多精細裁剪過的盆栽,院子的一角還有一小片青竹林,竹子挺拔高聳,高度已經超過了院中的建築。
許意暄的身影出現在院內,隻見她穿過前院的白石小路,走過回廊,來到主房門前。
主房門口碰巧迎麵走來一個有些駝背的老人,老人衣著得體,頭發胡子都已經斑白,臉上的皺紋將他襯得老態龍鐘。
可那走在地上的步伐又還十分穩健。
見到許意暄,他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小小姐回來了?”
許意暄點頭:“許伯伯,祖父可醒著?”
順老國公每回午膳過後都會午睡,那名被許意暄喚作許伯伯的,是順國公府曾經的管家。
因深得順國公信任,又一輩子都為順國公府操勞,所以順國公就給他賜了許姓。
叫許業。
許業恭首:“老爺還未睡下呢,是專程在等小小姐回來,您快進去吧。”
許意暄勾著笑容垂眸:“辛苦許伯伯。”
許業也回了個禮,這才伸手推開主院的房門。
許意暄邁步進去,她沒在正堂看到她祖父的身影,正準備往臥室走,就聽到一抹蒼老的聲音從偏堂的耳室傳來:“丫頭,我在這裡。”
許意暄微愣,轉身順著聲音走進偏堂,這才看到她祖父半佝僂著身子,從耳室緩緩走出。
那掀著簾子的手形同枯枝,似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骨頭,手背的筋脈清晰可見。
順老國公名叫許文央,今年五十有八。
花白的頭發紮在腦上,已銅冠相係,下巴的胡子垂到了胸前,身形不算消瘦,但臉色看上去卻不太好。
與之前在獵場看到的狀態,竟有些判若兩人。
許意暄忙上前將他扶緊:“大夫不是囑咐過要好生歇息,祖父又不聽。”
因為早年征戰的緣故,順老國公落下了一身傷病,加之又上了年紀,有時候身體疼起來連床都下不了。
但為了不讓元和帝看出端倪,必要的時候,他會叫大夫開些類似於回光返照的藥,讓他看起來沒那麼糟糕。
畢竟他若倒下,那順國公府可能就真的完了。
隻是那些藥,副作用也是極大。
順老國公這身病痛是治不好的,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順國公府如今這形勢,叫他如何躺得安心,來去都是要死,還不如在死前多做籌謀。
不過這話,他沒對任何人說過。
待許意暄扶他坐下,他才問道:“方從湖心舫回來?”
許意暄乖巧點頭:“是。”
“與我仔細說說。”
許意暄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將湖心舫所見所聞都告訴了順老國公,連蘇挽煙跟秦淑慎爭執的內容都沒的落下。
順老國公聽完,隻微微點了點頭,吩咐:“丫頭,去拿筆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