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南卿忽地一陣無奈,依蘇挽煙的脾性,她大致不會乖乖聽他的話。
她一向是有主張的,待離開京城,他得好好問問。
而現在,還在元和帝的眼皮子底下,還不能將蘇挽煙的行蹤暴露。
餘南卿深吸一口鬱氣,還需繼續忍著。
另一邊,長公主府,地下暗室內,陰寒無比。
長公主餘聽宜的冰棺前,元和帝就站在一旁,負著手定定的看著餘聽宜那像是睡著了的麵容。
周圍沒有一個人,堂中燭火明亮,原本在這裡值夜的下人,因為元和帝的到來都退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仁才才邁著匆忙又細碎的步伐出現:“皇上。”
“他什麼反應,可有說什麼?”
劉仁才恭首:“回皇上,恭親王什麼都沒說,神情格外平靜,宮女送去的衣裳也沒換,也不讓宮女伺候洗漱,就這麼回了恭親王府。”
元和帝擰眉,餘南卿的反應太過平淡,平淡得讓元和帝心裡忐忑。
明明前段日子因為蘇挽煙失蹤,他還十分暴躁,如今就好像什麼事辦成了一般,勝券在握。
元和帝不明白,但不明白也無妨。
他忽而抬手,握住冰棺邊緣:“這一次,餘南卿不會再活著回來,聽宜,你且等著,朕……馬上叫餘南卿下去給你陪葬。”
這也是元和帝拖著不給餘聽宜下葬的緣故。
父皇重視餘南景,偏愛餘南卿,唯獨他,夾在兩人中間,成了最礙眼的那個。
隻有聽宜,她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不管他做什麼,她都會站在他這邊。
為博父皇寵愛,他溫儒示人,不爭不搶,聽宜性子高傲,凡說他比不上餘南景的,無論是朝中大臣還是宮中小廝,餘聽宜總要上去辯駁兩句。
他的親妹妹,如今就這麼靜靜躺在他麵前,再也醒不過來。
越想,元和帝心臟就越難受,似被堵住了一般,快要喘不過氣。
雖沒有證據,但是他敢肯定,餘聽宜就是餘南卿殺害的,逝者已逝,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餘聽宜報仇。
方才元和帝那番話,劉仁才在旁邊聽得心驚膽顫,恨不得拿東西把自己耳朵戳聾。
皇上不待見恭親王已不是一日兩日,就連他都幾度以為,餘南卿不可能再活得下來,誰能想到,餘南卿不僅活了下來,還連癱瘓都被治好了。
隻是……
也隻能到這裡了吧。
此去東海,餘南卿怕是不會再有以往那般好運。
翌日,朝廷的聖旨送到了恭親王府,元和帝賜下龍騎軍軍符,命餘南卿集結十萬大軍,於十月初十前往邊境翁城,迎戰東海。
呂策忠呂將軍無罪釋放,為餘南卿左膀右臂,長公主駙馬司暘,驍勇善戰,有勇有謀,為龍騎軍副將,兩人都將隨同餘南卿一同出征。
聖旨不僅送到了恭親王府,還送到了駙馬司暘麵前。
接旨的時候,駙馬還在大牢裡。
餘南卿被關了三個月,他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