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不知情,就是府中其他人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昌國公府如今雖得榮寵,可他們真正想要依附並不是太皇太後,而是餘南卿。
他們一開始合作的就是餘南卿,如今太皇太後把代意秋塞到恭親王府,這會讓餘南卿怎麼想他們?
昌老國公一開始還不信這事,直到代知宛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昌老國公才一個踉蹌,差點站不住。
太皇太後這是拿昌國公府當了擋箭牌!
她是打定了主意,以蘇挽煙跟代知宛的關係,餘南卿不會隨意遷怒昌國公府。
可是這種關係,隻有在蘇挽煙跟代知宛維持住的情況下才有,若因這種小事就此生了芥蒂,那昌國公府豈不得不償失?
昌老國公隻踉蹌了一陣,隨即便冷靜了下來。
跟家族的繁榮昌盛相比,他連自己的生死都能置之度外,何況是一個已經分了家的,已與昌國公府毫無乾係的代意秋。
本來昌老國公對分出去的旁支還動著惻隱之心,想著日後昌國公府沒落,也可有條退路。
可如今,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代意秋就要把這條路給堵死了。
不僅堵死了,還要拉昌國公府下水。
他們好不容易才站穩的腳跟,如今他都快入土了,斷不能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旁支這番操作,倒讓昌老國公將那顆猶豫不決的心給安定了下來,命代知宛立即給恭親王府,不,給蘇挽煙送信。
便說代意秋已與昌國公府毫無瓜葛,恭親王府要殺要剮,他昌國公府絕不會眨一下眼。
給恭親王府送,餘南卿可能出於怪罪不會看,但代知宛遞信給蘇挽煙,蘇挽煙定不會坐視不管。
代知宛聽到自家爺爺這麼說,那顆揪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就怕都到了這種地步,她家爺爺還要護著叔伯一家。
當下立即就給蘇挽煙寫信。
信送到蘇挽煙手中的時候,蘇挽煙小腿正搭在餘南卿的大腿上,優哉悠哉的躺著。
她本來有點困了,但想到代知宛會寫信,所以跟餘南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直到代知宛的信送過來。
而此時此刻,太皇太後那邊。
永和宮的燭火還未熄滅,太皇太後還在執著朱砂筆批奏。
褪去了妝容的她此時顯露出她本來的真容,臉上的皺紋映著她這些年在宮裡消磨的滄桑,眼裡的神采也不似白日那般,顯得有些疲憊。
此時的太皇太後好像一個普通的老人,像是一點威脅都沒有。
這時,守在殿外的付嬤嬤端著儀態邁步進來:“娘娘。”
太皇太後抬眸,放下手中的朱砂筆,像是難得尋得歇口氣的機會:“如何?”
“回娘娘,蹲守的人回稟說,代意秋沒有從恭親王府出來。”
正確來說,是沒有被餘南卿趕出來。
此話一出,倒讓太皇太後挑了眉頭:“噢?”
這跟她預想的不太一樣,就餘南卿那護妻的勁頭,還有蘇挽煙那善妒的性子,她以為代意秋在恭親王府活不過一天。
即便蘇挽煙跟代知宛是閨中密友,那也應該會把代意秋趕出來。
沒有?
太皇太後好奇:“那哀家送去的那三十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