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煙搖頭:“沒什麼。”
秋葉遞過口檀與香茶:“可是娘娘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的。”
“哪有?”蘇挽煙好笑:“一天沒吃東西,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話間,就聽到外麵傳來緩慢又穩健的腳步聲。
轉眼,餘南卿就端著膳食出現在門口。
秋葉跟黃葉很識趣的退了下去。
膳食被餘南卿輕輕放到案桌上:“算著你起來的時間掐著點做的,一直放小廚房煨著,這會兒還熱,煙兒趁熱吃。”
他低頭擺弄著碗筷,眼神似在刻意躲著蘇挽煙般。
最後,他連菜都布好了,壓下心裡隱隱湧上的不安,去牽蘇挽煙的手,卻在抬眸間,猛地撞上她的視線。
心口頓時像被揪住了一般,叫他氣息一窒,微抿的薄唇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煙兒……”
“餘南卿。”
兩人驀地同時開口。
餘南卿頓時止了話,急道:“煙兒先說!”
蘇挽煙牽上餘南卿的手,笑道:“彆這麼不安,你做的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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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怪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讓他誤會了。
餘南卿大手一緊,不過瞬間,方才湧在心頭的不安與彷徨在這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轉眼,又起了嚴肅,倚著床沿緩緩靠近蘇挽煙:“煙兒會不會覺得……太過殘忍了些?”
蘇挽煙好笑:“隻是一些?”
“……”餘南卿剛安定下來的眸光又黯了下去。
蘇挽煙無語,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胡思亂想什麼,我剛才不是說了,你做的都是對的。”
他的手段她一直都知道,又怎麼會在相處了這麼久之後才退縮?
滿門誅殺是什麼概念,哪怕她沒親眼所見,也知道這裡麵定血流成河。
有罪的,無罪的,被殃及的,或許……還有剛出世的嬰兒,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
那樣的場景,讓她想到與東海那一戰,橫屍遍野。
人命就像不要錢一樣,送來的人明明前一刻還活著,下一秒就沒了。
死者之中,定有無辜之人,餘南卿沒做錯,而她……感慨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
隻是這些話,她不打算對餘南卿說,餘南卿隻要做他自己就行。
“可是……煙兒不高興了。”蘇挽煙雖然說他做得對,但她的表情,明顯……
“那你想錯了。”蘇挽煙腳踩上床沿,手肘枕著膝蓋托著下巴:“我沒有不高興,隻是有些多愁善感而已,我是大夫啊,醫者仁心嘛,我要不善良,當初又怎麼救下你,是不是?”
餘南卿抿唇,蘇挽煙心善,他一直都知。
“你不要想太多。”蘇挽煙笑道:“而且我還慶幸,幸好我沒有提前問。”
如果提前知道了,哪怕她一句話不說,她的表情也會出賣她,餘南卿可能不會改變主意,但會影響他的心態,做起事來就沒那麼乾脆利落。
把白家抄進大牢,或者把白以尋跟白嬌嬌等一眾人抓起來,確實也會起到警示的效果,但卻沒有殺了白家滿門來得震撼。
馥州官員千千萬,餘南卿想要僅憑一次就震懾住他們,這樣做才是正確的。
說著,蘇挽煙突然伸手,食指輕點了點他的俊臉:“馥州的事傳到京城,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快的話,半個月。”現在有閻弓衣做內應,太皇太後有專門的人來跟她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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