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個兒快要被那種高溫給烤熟了,渾身虛弱的連動一下兒都不能夠,又忍了一個下午,眼瞅著外邊兒天快黑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糞垛裡邊兒的溫度都降了一點兒,那種惡心,暈眩,蒸燒的感覺還在繼續,他感覺再忍下去,自個兒真得交代在這兒,強撐著渾身難受,用勁兒的向外爬。
用勁兒好幾次,也才把腦袋從裡邊兒露出來,身上的骨頭好像都被烤的軟了,沒一點兒勁兒,又掙紮了兩下兒,勉強從裡邊兒爬出來,栽到地上,呼哧呼哧吸了幾口還帶著焦炭氣的空氣,求生的**支撐著他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來到外邊兒,來到對麵兒家裡,他記得,這兒有一口井,來到院子裡。
衝進去,果然看到了那口小井,井上連接著一條鋼索,下邊兒掛著抽水泵,這井口兒小的,剛好隻能叫他縮著身子沉下去。
他擠了兩下兒,才勉強鑽到井裡邊兒,往下沉了十幾米,身體終於碰到了水,等身子全部浸到水裡邊兒,清涼的水叫他精神也好了點兒,大口大口灌了一肚子水,這才覺得身上那種劇烈的不舒服的感覺好了點兒。
腦子裡邊兒昏昏沉沉的,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再昏過去,他把抓著吊著水泵的鋼索,脫掉上衣,把一雙袖子把自己係在鋼索上邊兒,做完這一切,腦子裡那種暈眩的感覺更加濃重了,腦袋一歪,再次昏了過去。
“艸,下手真狠,連整個兒村子都給燒了!”
“他娘的誰乾的啊,屠村了都!”
“領導可是發大火兒了,建國後,還沒有這麼惡劣的事兒吧!”
“可不是……”
王根聽到井外邊兒模模糊糊兒的傳來幾個人的聲音,晃晃腦子,清醒了一下兒,覺得自己泡在水裡都浮囊了,也不知道這次昏迷昏了多長時間,張張嘴,正想叫住外邊兒的人,忽然想到啥,又忍住了。
蛇妖有老黑在手裡,老黑不死,肯定就知道他沒死,她找不到自己,說不定會躲起來,看彆人來找,他如果讓這些人把他救出去,肯定會叫蛇妖發現,到時候兒,不光他會死,這些人也會跟著死。
他想過要解開跟老黑的契約,但想想又放棄了,老黑要是沒用了,以蛇妖的脾氣,肯定會弄死老黑。
他又喝了兩口井水,覺得身上好像恢複了點兒力氣,等那幾個人走了,他雙手抓著鋼索往上爬了兩步,讓身體離開水裡,畢竟這樣兒整天泡著,他也受不了。
再次把袖子係在鋼索上邊兒,吊著身體繼續歇著,恢複力量。
又過了好幾個小時,隻聽外邊兒傳來蛇妖懷疑的聲音:“難道說王根真的沒在這村兒裡?那他能跑到那兒?”
他屏住呼吸,靜靜地等蛇妖離開,等確認蛇妖走了後,他才放鬆了警惕,繼續吊在那兒昏昏沉沉的睡著。
就這樣兒,又在水井裡邊兒呆了足足兩天,幸好之前吃了辟穀丹,效果強的狠,一直到現在都沒覺得餓,不然的話,這種情況下再加上饑餓,早撐不住了。
一直到了第三天,再也沒人兒過來,他也總算恢複了點兒力量,這才從水井裡邊兒爬出來。
就爬上來這麼十幾米,就好像耗乾了他所有力量,鑽到沒燒透的屋子裡邊兒,靠在牆上歇了半小時才爬起來,他不敢往外走,不知道蛇妖有沒有守在通往外邊兒的路上,也不敢去林子裡邊兒,不知道蛇妖有沒有猜測他躲林子裡,在那裡邊兒搜尋,隻能沿著林子和大路中間兒的斜向走。
身上虛的厲害,走了幾裡路,就得歇一會兒,十幾裡路,走了足足一天。
這邊兒實在是太荒涼了,一路上除了雜草之外,啥都沒有。
到了晚上,他找到個大坑,在裡邊兒窩了一晚上,第二天接著往前走。
這前邊兒不知道是啥地兒,從村兒裡找到的手機也壞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兒,一直走了一個星期,連個人影兒都沒見到,附近的樹林一會兒密,一會兒稀的,不過有了這幾天的修養,身體素質又好了點兒,從最開始的一天能走十幾裡到現在一天已經能走三四十裡了。
七天,才走了一百多裡,他覺得自個兒應該是沿著林子邊兒在走,雖然沒碰到啥人,但好歹是躲開了蛇妖的追蹤。
到了第八天晚上,他總算是在無窮的黑暗裡邊兒瞧到了村子的燈光,稀稀拉拉的燈光代表他終於回到了人類世界裡邊兒。
他拖著沉重的身子,加快腳步來到了村口兒,看著村兒前邊兒第一戶兒就開著門兒,也顧不上其他的,走進去沙啞著嗓子叫了聲:“有人沒?”
“誰啊!”屋裡邊兒一個老頭兒的聲音傳出來。
“爺爺,我去開門兒!”一個小孩兒的聲音緊跟著傳來。
十幾秒後,門兒被打開,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從門兒後邊兒鬼頭鬼腦的探出來腦袋,看到他呀的一聲又縮回去:“爺爺,是流浪漢!”
“小兔崽子,胡說啥!”接著門兒再次打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兒從裡邊兒出來,看到他這模樣兒,有點兒驚訝,嘟囔一句:“這年頭兒還有流浪漢過來?該不會是個傻子吧,能流浪到我們這兒?”
王根聽了,忍不住苦笑一聲:“大爺,我不是流浪漢,前幾天跟著朋友去樹林裡邊兒探險,結果迷路了,我跟他也走散了,還碰到了野狼,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這樣兒啊!”老頭兒滿臉明白:“你們膽子可真大,好好兒的日子不過,去探險,真是沒事兒找事兒,你來乾啥?”
“大爺,我能不能用一下兒你手機,另外再借口水喝!”
“哦,行啊,你進來,我給你倒水!”
老頭兒也是善良的人,沒再多問,把門兒讓開。
他走進去,老頭兒給他倒了一碗水過來:“小夥兒,餓了吧,我給你做點兒飯!”
“不用了,大爺,我吃過東西了,打的野兔子!”王根吃了辟穀丹,現在藥效還沒過去,不覺得餓。
“那成,你喝水,我給你把手機拿過來!”
幾口熱水下肚兒,胃裡邊兒舒服多了,等老頭兒把手機拿過來,他再次給房山打過去電話。
“誰?”
房山的聲音很謹慎。
“是我,王根!”
“是你?你家夥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