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木縣從成立到現在幾百年時間,都沒有出現過這種事兒,下邊兒的一個局長竟然敢公開跟縣裡邊兒唱對台戲,尤其是烏雲通知的時候,語氣的哪個嚴肅勁兒,那簡直就是逼著人站隊,要麼選招商局,那麼所有的項目都能如期開展,要麼站隊縣領導,那麼所有的項目全部停擺,根本不給人當牆頭草的機會。
縣裡邊兒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局長一聽這個事兒,一個個腦袋瞬間都大了,一個是財神爺,一個是上級直屬領導,這個可咋辦?
巴特爾也接到了烏雲的電話,本來還心裡暗暗高興,畢竟王根還是他第一個接觸到的,誰知道一轉眼就叫烏雲給截胡了,換誰誰都不高興,但沒辦法兒,王根才是財神爺,人家願意咋辦就咋辦,他也隻能聽著。
縣裡邊本來決定明天上午開大會,他心裡還挺高興,畢竟能叫烏雲掉麵子,他心裡根本就沒想過烏雲敢跟縣領導唱大戲,現在突然接到烏雲的電話,心裡草泥馬奔騰不息,這可咋辦?
去?那明擺著朝死裡得罪縣領導,那可是直屬領導,不好得罪啊。
不去,烏雲說的也很清楚,王根說了,誰不去就撤誰的資,前期吃下去的都要吐出來,他建設局拿到的項目兒最多,而且他還有很多規劃,準備再去叫王根投資那,如果撤資了,到嘴的肥肉吐出去,真是難受毀了。
這可咋辦?
巴特爾感覺腦袋都快想愁的禿了,這會兒,他媳婦突然過來了,一進門兒就說道:“咱閨女大學開學了,你學費和生活費還沒給閨女打哪!”
巴特爾頭大的說道:“走的時候兒不是帶了三千塊啊,這兩天不是忙啊,過兩天就給他打過去!”
“你就微信轉個賬,有啥忙不忙的!”他媳婦兒不滿的說道:“你是不是沒錢兒了!”
“咋沒有,這不都存銀行吃利息了啊,手頭有點兒錢兒,前兩天那誰家裡他爹不是病了啊,借了三萬塊,說給還沒給我哪!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沒瞧我正發愁哪!”
“嗬,你發愁啥,搞得跟有多大事兒一樣!”他媳婦兒不信的笑起來:“彆的地兒建設局都是油水兒衙門,咱們縣建設局跟彆的縣的清水衙門一樣兒,一年到頭兒也沒倆活兒,你還發愁!”
“你懂個屁!”巴特爾憤憤不平的把事兒說了一遍:“你說我愁不愁,倆大爺,我伺候誰去,一個伺候不好,下半輩子咱家就等著喝西北風把!”
誰知道他媳婦兒簡單想了一下兒,突然說道:“我說,你是不是傻?”
“咋了?”巴特爾皺著眉罵道:“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屁,彆跟我這兒添亂,趕緊出去!”
他媳婦兒聽了也不生氣,咯咯笑道:“說你傻你還不信,自己乾發愁,我問你,咱們縣裡邊兒最缺啥?”
“啥缺啥?”巴特爾一瞪眼睛。
“缺錢兒唄!”他媳婦兒嗬嗬笑道:“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項目兒,縣領導卻不肯接,那是他犯蠢,你也要跟著犯蠢啊,我跟你說,有了項目兒,就等於有了錢兒,有了錢兒,就能叫下邊兒的人都得利,下邊兒的人都得利了,就都會念你的好,到時候兒,就算是縣領導想要動你也得考慮一下兒!”
“再說了,就開一個會而已,又不是啥大事兒,咱可是正兒八經的編製,彆說一個會不去,就是一輩子不去,隻要咱有成績,他還能開了咱,還敢開了咱?他敢動,咱明兒就去省裡邊兒告他去!”
巴特爾一聽,驚喜的看著他媳婦兒:“沒想到啊,你還有這個覺悟,說的對啊,就一個會,我不去開又能咋了,他還能吃了我?但那發布會我要不參加,他是真的能吃了我,我知道了,明天這發布會我去參加,縣裡邊兒,他愛乾啥就乾啥去,反正我的項目兒我是不會放棄的,要是放棄了,下邊兒的人拿不到錢兒,他們就得跟我鬨翻!”
“這就對了!咱當官兒是為了乾啥,還不是為了多掙個錢兒,要是能落個好名兒那是最好,現在剛好兒有這麼個機會,你還想著去捧領導臭腳,你說你是不是傻!”
巴特爾聽了也沒了脾氣,哈哈笑道:“對對對,你說的對,我管他那,誰擋老子掙錢兒,老子跟他沒完!”
“啥掙錢兒,是擋你給老百姓服務!”
“啊,對對,我們都是公職人員,是為老百姓服務!”
巴特爾解決了心裡的大難題,瞬間高興起來。
與此同時,額爾登也得到了消息,說烏雲也通知了各個局的局長,並且拿項目兒來要挾他們,明天的發布會必須得去,心裡一直憋著的火氣瞬間就冒出來了,氣得把自己喝水的杯子都給摔了,拍著桌子衝秘書大聲喊道:“烏雲他是想要乾啥,他是不是真以為自己找了個大老板,這縣裡邊兒就以他為尊了,他把我這個縣領導放到了啥地方兒?彆說我還是他的主管領導,就算不是,也不能叫他這樣兒胡來。”
秘書苦笑一聲:“領導,咱們下麵該咋辦?”
額爾登憤怒的皺著眉頭,惡狠狠的吐出一口氣:“他最大的依仗不就是那個王老板啊,行啊,我也不動他烏雲,我直接把那個王老板給抓了,我看看他還咋&bp;唱戲!”
說著,他直接動身,跑到了縣警察局。
王根沒有回去,而是住在了縣裡邊兒的賓館裡邊兒,畢竟明天要召開發布會,時間安排的緊,來回跑也不方便。
噶木縣的本身就窮,這已經是縣裡邊兒最好的賓館了,但也就是一個二層小樓,二十來間屋子,真正的客人連三分之一都沒住了。
裡邊兒的裝修也比較寒酸,頂多算是一個二星級賓館,不過好在是還算比較乾淨,熱水啥的都有。
簡單洗漱一下兒,躺到床上,拿手機看了一會兒最新的新聞,就聽到外邊兒傳來敲門兒聲,爬起來打開門兒一看,隻見倆警察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