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城。經過一夜的忙碌,明軍不但徹底接管了錦州城的防務,還將錦州之戰的損失以及繳獲的物資清點完畢。“啟稟總督大人,從攻下鬆山的次日到拿下錦州,期間我軍一共陣亡三千七百九十二人,失蹤七百八十八人,受傷兩千四百三十五人。不少士兵由於傷勢嚴重,未能挺過來,所以陣亡數量可能還會繼續增加。”聽到這個沉重的數字後,王永吉沉默許久。失蹤的人裡麵,除了極少數成為俘虜外,大部分都戰死沙場屍骨無存。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精銳,死一個少一個!怎能不痛心!可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王永吉悲傷了一會後便收起了憐憫之心。他是平遼大軍的總督,三軍主帥!過多的悲傷隻會影響他的用兵部署,起不到其他任何作用。“建奴傷亡如何”王永吉問。“建奴傷亡不小,但八旗兵傷亡不大!”負責統計傷亡的軍官解釋道:“錦州之戰主要有三場戰鬥。一個是中線的南山之戰,一個是西線的女兒河之戰,最後一個是小淩河的渡河戰。”“南山之戰建奴居高臨下,我軍火器犀利,雙方各有優勢。戰事雖然膠著,但雙方的傷亡大體相等,都不是很大!”“西線的女兒河我軍大勝,但建奴的傷亡多來自外藩蒙古,八旗兵損失一般。”“最後的小淩河戰鬥我軍強行渡河損失不小,八旗兵和外藩蒙古損失一般。若不是錦州城內發生了變故,我軍不一定能渡過小淩河。”“所以綜合起來算的話,建奴整體傷亡比我軍多一些,但死的大部分都是外藩蒙古,並未傷到八旗兵的根基。”“嗯,”王永吉輕輕點頭。不管怎麼說,他都拿下了錦州,完成了戰略目標。“對了,”王永吉想起了正事,“在城中發動起義,殺死守軍占領城池的是什麼人錦衣衛嗎”“不是錦衣衛,”軍官回答,“對方始終聲稱自已是大明子民,並沒有其他身份。”“為首之人叫什麼”王永吉問。“為首的有兩個人,一個中年人一個少年。中年人叫馬超興,少年叫胡德帝。”“臨近中午時把他們請到中軍帳,本督要親自設宴款待!”王永吉吩咐道。他先是說了一個請字,然後又表示要設宴款待。可見他對這二人的重視。畢竟能順利拿下錦州,這兩個人功不可沒。軍官記下後繼續向王永吉彙報:“總督大人,此戰我軍繳獲了大量的物資。其中紅夷大炮十二門,其餘各種火炮二十五門,以及二十多門炸成廢鐵的火炮殘骸。”“另外還有千餘副甲胄,一千三百張弓,五萬餘支箭矢,七百把馬刀腰刀。”軍官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搜城的時候,在城中倉庫裡發現了六萬石糧食!”“多少糧食”王永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六萬石!”軍官重複。“太好了!”王永吉高興地使勁拍了一下桌子。按照每人每天三斤糧食計算,十萬大軍每天消耗一千九百多石糧食。六萬石糧食足夠十萬大軍一月之用。這極大減輕了後勤的壓力。高興之餘,王永吉謹慎道:“在食用這些糧食前一定要查驗是否有毒,免得樂極生悲。”“是,”軍官將王永吉囑咐的話一一記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王永吉先是給朝廷寫捷報,然後又處理了一些公務。時間很快來到中午。“報!”帳外的親兵邁步走了進來:“啟稟總督大人,馬超興和胡德帝在帳外等候。”“請他們進來。”王永吉說話時站了起來。“是。”親兵轉身將兩人請了進來。剛走進帳篷,馬超興和胡德帝同時朝著王永吉跪地施禮,“草民馬超興,胡德帝參見總督大人!”王永吉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帳篷門口站著兩個人。年紀大的是個中年人,穿著簡單的藍衣,一頭如風般的長發,兩眼漆黑深邃,體型頎長。年紀小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他穿著粗糙的布衣,五官端正。雖然眼神裡露出一些稚嫩,但身材十分結實,給人一種超越年紀的成熟感。很顯然,年長的是馬超興,年紀小的是胡德帝。“請起請起,王某受之有愧!”王永吉快步來到二人麵前,將他們攙扶起來。“來人,看座!”“不敢!”“彆客氣,這是你們應得的。”王永吉親自將他們按在凳子上。一番寒暄之後,酒菜被端了上來。馬超興和胡德帝受寵若驚,連忙道謝。喝了幾杯酒後,王永吉開始詢問:“聽口音,兩位不是遼民吧”“不是,我是江西人!”馬超興先介紹自已,又指著胡德帝說道:“他是廣東澄海人。”“哦,”王永吉給兩人敬了一杯酒後又問,“你們是如何被擄掠到遼東的”“我們不是被擄來的,是自願來的。”馬超興有些得意的回答。“自願”堂堂的大明平遼總督王永吉第一次感覺到自願二字如此陌生。他盯著二人的眼睛仔細端詳了一會,悠悠問道:“你們為何要自願來到遼東這是非之地”........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