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衝到多爾袞中軍大旗附近時,活著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砰的一聲。
一個正白旗士兵=用臂鎧狠狠地砸在了濟爾哈朗的鐵盔上。
濟爾哈朗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周圍的正白旗士兵一擁而上,將濟爾哈朗捆了起來。
多爾袞剛要下令收兵,卻聽範文程說道“不能停,要繼續裝出一副正在戰鬥的假象。”
“彆停,繼續打!”多爾袞心中雖然不解,但還是聽從了範文程的建議。
等他們重新揮舞武器後,多爾袞來到範文程身邊“範先生剛才那句話是何意?”
範文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王爺打算如何處置鄭親王?”
“當然是押回京師,聽候皇上發落。”多爾袞坦然道。
“不妥,”範文程搖頭。
“為何?”
“王爺是否記得,您獲得兵權時皇上說的那句話?”範文程問。
“記得,”多爾袞想了想說道“皇上說革去濟爾哈朗大將軍之職,改由本王擔任。另外在抓住濟爾哈朗之前,本王可以調動八旗所有兵馬,包括皇上麾下的”
多爾袞的話戛然而止。
他突然意識到一旦把濟爾哈朗交給福臨,他的兵權也會同步交出。
好不容易拿到的權力將再次丟失。
等等
多爾袞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這件事的漏洞。
換個思路。
福臨不會做出違抗自己旨意的事。
也就是說,隻要不把濟爾哈朗交給福臨,那麼他就不用交出兵權!
看著多爾袞眼睛裡發出的光芒,範文程低聲詢問“王爺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那王爺打算如何處置鄭親王?”
“這”多爾袞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大問題。
既然不能交給福臨,那麼就隻能殺或者放了他。
殺了他和交給福臨本質上一樣的,不可取。
放了他又等於放虎歸山,還是不可取。
“範先生有何良策?”多爾袞無奈詢問。
“讓人穿著鄭親王的甲胄,扛著鄭親王的中軍旗突破咱們的包圍,衝入附近的深山老林,給人一種鄭親王已經逃脫的假象。”範文程平靜地回答。
“那濟爾哈朗本人呢?”多爾袞又問。
“那就要看王爺您打算如何處置他了。”範文程再次平靜回答。
多爾袞想了想,指著幾個親兵吩咐道“你們換上濟爾哈朗的甲胄,扛著他的中軍旗進山。找個地方把甲胄和旗幟埋了。”
在給濟爾哈朗卸甲的時候,濟爾哈朗醒了過來。
“你你們要乾什麼?”
“彆慌,”多爾袞一臉獰笑,“幫你換衣服呢。”
濟爾哈朗冷笑一聲“你我好歹兄弟一場,要殺便殺,沒必要侮辱本王。”
“放心,會殺你的。”
不多時。
換好甲胄的士兵帶著幾個人扛著濟爾哈朗的中軍旗“突出重圍”,逃入附近的深山。
多爾袞派出七成兵馬追殺,留下三成兵力將濟爾哈朗團團包圍。
“你不該反!”多爾袞伸手拔出了刀。
濟爾哈朗自知無法活命,反而坦然了許多。
他大笑著說道“與其被幽禁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不如拚一把挾天子以令諸侯!”
“可惜你敗了。”多爾袞開始用衣袖擦拭刀刃,做最後的準備。
“自古成王敗寇天命有之,今日落到你的手中也算是天意,動手吧!”
“替我給太祖,太宗皇帝問好!”多爾袞刀光一閃,砍在了濟爾哈朗的脖子上。
這一刀砍的很深,幾乎將濟爾哈朗的腦袋砍了下來。
彌留之際,濟爾哈朗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
他想到了被努爾哈赤撫養的日子。
想到了南征北戰的場景。
想到了接管鑲藍旗時,自己意氣風發的模樣。
想到了皇太極稱帝後,自己被封為和碩鄭親王的趾高氣昂。
隨著失血越來越多,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最後,他想到了不該就這樣死去。
於是他用儘全身的力氣睜開眼,死死的瞪著多爾袞,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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