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沒那麼簡單!”李定國忽然說道。
“李總兵有何見解?”王永吉問。
李定國開始分析:“如果建奴信使沒說謊的話,多爾袞已經重新掌權了。”
“而此前的掌權者是濟爾哈朗!他與多爾袞素來不和,絕不會主動交出權力。也就是說,多爾袞重新掌權的過程並不順利。”
“重新掌權後,多爾袞急需時間穩定內部。”
“所以他才寫信重提交換之事,拖延時間!”
“不出意外的話,多爾袞最後會食言!”李定國篤定道。
“李總兵大概率會猜錯,”王永吉將多爾袞的親筆信向前一推,放在了桌子中間,“魯王全家和祖大壽本人已經離開了沈陽,最遲後天就能抵達遼河東岸。”
“咱們隨時都能派人去河對岸辨彆真偽!如此沒有誠意的話,他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那總督大人是怎麼想的?”李定國問。
“這件事咱們誰也做不了主,需要請示朝廷和陛下!”吳三桂搶著說道。
“沒錯,”王永吉點頭,“確實需要請示陛下!”
“信件一來一回最快也需要三天,按照計劃咱們明天就要出兵。現在出現了這個事,明天是出兵還是不出兵?”黃得功一邊打嗝一邊說。
他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意識還很清醒,不妨礙討論。
“不止三天!”王永吉指著信說道:“找到挖出並運輸屍骨需要時間。運到遼東後雙方又要圍繞如何交換進行談判,這個過程短則一兩天,長則幾天甚至十幾天都有可能。”
“一邊談一邊打不就行了?兵者國之大事,既然已經製定了出兵計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推遲。”初入遼東的李憲忠說道。
他是京營的將領,急需功勞來證明自己。
而功勞隻能在戰場上獲得。
“不能貿然出兵,”劉肇基謹慎說道:“魯王是皇室宗親,如果在這個時候出兵攻打建奴。建奴惱羞成怒之後,極有可能做出傷害魯王的舉動。”
“以後追究起來,在場的諸位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在場的人覺得有理,紛紛點頭並看向角落裡的定王朱慈炯。
如果魯王真出了事,或許隻有朱慈炯一人能不受到牽連。
“那也不能就這樣待著啊,十萬大軍每天耗費數千石糧草。如果不出兵,到時候又會給咱們安上一個空耗糧草,畏敵不前的罪名。”吳三桂大聲提醒道。
“你們商量著,本督現在就給朝廷寫一封信,讓朝廷來定奪。”王永吉讓人拿過筆墨紙硯,開始書寫。
其他人在中軍帳內商議對策。
觀點無非兩種。
立刻出兵攻打,或者等等再說。
“諸位,我覺得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李定國站起來說道。
“哦?”聽到他這麼說,王永吉也忍不住停止了書寫。
他看向李定國,沉聲詢問:“李總兵有何高見?”
“高見倒還不至於,隻是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李定國謙虛道。
“說說看。”
“仗肯定是要打的,否則上對不起陛下和朝廷,下對不起士兵和百姓。”李定國嘴角帶著笑意。
“此時攻打建奴,豈不是害了魯王殿下?”吳三桂沒好氣地說道。
“不打建奴。”
“那打誰?”
“打遼東的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