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探馬從前麵跑過來的同時,大軍行軍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
“怎麼了?”石廷柱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他現在就怕看見探馬。
因為不是遇見敵人,就是道路受阻。
果不其然,探馬開口說道:“前方有一條小河攔路!雖然河水很淺,騎馬就能渡河,但是會放慢行軍速度,望大人悉知!”
“知道了,知道了!”石廷柱一個腦袋兩個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等石廷柱呼吸放緩,後麵傳來了探馬的消息:“後方追兵越來越近,已經能看到對方先鋒部隊快速行軍時揚起的塵土。”
“真他娘的是怕什麼來什麼!”石廷柱罵了一句後看向身側不遠處的勒克德渾。
勒克德渾也在看向他。
二人騎馬靠近對方後,石廷柱率先說道:“前麵有一條小河,我軍行軍速度被迫放緩。後麵的追兵越來越近,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能追過來。”
“你想怎麼辦?”勒克德詢問。
“分出一支騎兵殿後,給主力爭取撤退的時間!”石廷柱回答。
“你的意思是讓本貝勒殿後?”勒克德渾歪著腦袋,用質疑地眼神看向石廷柱。
李憲忠和劉肇基所部騎兵至少在兩萬以上。
彆說分兵殿後了,就是集結所有兵馬與之對壘,勝算也幾乎為零。
而分兵殿後意味著會死,必死無疑的那種死。
他是大清的貝勒,豈能殿後送死?
石廷柱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猶豫之後說道:“貝勒爺您當然不能殿後。”
“那去誰殿後?”
“我去殿後!”石廷柱無比堅定的回答。
“你?”勒克德渾頓時愣住了,“此一去有死無生!你是睿親王親點的主將,豈能殿後?”
“貝勒爺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石廷柱說道。
不是他仗義,而是根本沒得選。
他麾下的將領有正紅旗的勒克德渾,正白旗的額克蘇和博爾輝,鑲紅旗的羅科鐸。
這些人都是八旗骨乾。
派誰去,都等同於派他們送死。
等他逃回草原與多爾袞彙合後,多爾袞還是饒不了他。
與其被治罪處死,不如親自殿後戰死沙場。
至於投降...
他確實有過這個想法,但也僅僅是想法。
他投降建奴之後做的那些事,已經讓他失去了複投明軍的資格。
見石廷柱自願送死,勒克德渾客套一番後不再繼續相勸。
彆人死不死的與他沒關係,隻要他自己不死就行。
虛情假意的告辭後,勒克德渾率領八千騎兵繼續向北逃。
石廷柱率領一千五百騎兵在河流南岸列陣等待。
不多時,李憲忠和劉肇基率兵抵達。
兩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同時下達了命令:“殺!”
號角嗡鳴,馬蹄聲響徹雲霄。
石廷柱立馬橫刀,朝著衝鋒而來的明軍發起了反衝鋒。
他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可是他忘了。
他想死不代表他麾下的士兵也想死。
衝出一段距離後,他忽然覺得耳邊的馬蹄聲不是很密集。
轉頭看去,隻有數百親兵跟他一起衝鋒。
剩下的騎兵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短暫的遲疑後,那些騎兵動了起來。
有人原地等待明軍的到來。
有人調轉馬頭,或朝著勒克德渾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或分彆逃向東西兩個方向。
還有人扔下武器,舉起雙手口中高呼:“彆殺我,我投降!”